南兰和苗人凤还有年龄尚小的胡斐都是敏锐的人,注意到瞭这点小细节,他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让人留意到他。
苗人凤与平阿四不熟悉,以为他性情如此,南兰和胡斐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瞭苗人凤一眼。
南兰和胡斐聊起分别后的三年。
胡斐道,“从前听南大人说南小姐去京城后就要成亲瞭,我原本还想著往后要到京城才能见到您呢。”
南兰闻言垂眉敛目,笑意淡淡。
的确,那时候的南仁通对于女儿嫁入高门大户裡志在必得,难得不顾南兰的劝阻大张旗鼓的为她置办嫁妆。
思及至此,南兰看瞭一眼苗人凤,悄悄握住瞭他的手。
听到他们提到瞭京城,那三个京城来的武官开始高谈阔论起来,说起自己在京城裡的各种见闻,目光却一直放肆地在南兰身上。
武官们到底是在官场裡待久瞭,不知金面佛的名声份量。
苗人凤眉目冷凝起来,指尖微动,转瞬便多瞭几枚石子,这是作为暗器能教训人说话又不易伤人性命的绝佳物品。
他从前不喜用暗器,但如今觉得有些场合还是很实用的。
这两年裡南兰与苗人凤游历在外,即便她有意遮掩容貌,但百密还有一疏,难免有显露的时候,他已十分熟练处理这样的场面。
但在他出手前,胡斐清脆的少年声音先在厅堂裡响起。
“南小姐,胡斐还是要多谢你,谢谢你当初将我和平四叔收留在知府府邸做事,还教我识字明礼,您后来随知府大人升迁进京,还特意邀请瞭我们,这份恩情,他日胡斐必定涌泉相报。”
他刻意提高瞭一些音量,重音尤其落在知府二字。
厅堂裡再次静瞭下来,包括那三名武官的诸人心裡都惊疑不定。
知府,从四品官。
蓝翎侍卫不过才正六品,还是武职。
虽然诸人早在瞧见这位苗夫人时便觉她气质清贵,必然出身不凡,没想到竟然真是一位官傢的千金小姐。
三位武官不再言语,也不敢再看过来瞭,其馀人就更是小心翼翼瞭,寻常的江湖人就是平常百姓罢瞭,碰上官府哪裡敢放肆。
就是最低的九品芝麻官都能压死人,更何况是位知府千金。
一时衆人都手足无措起来,更不敢凑到近前瞭。
马春花也没想到帮自己的苗夫人竟然是这样一位贵人,她本有些忐忑,但对方仍是那般温柔似水地邀请她坐下烤烤身子。
而在场心情最複杂的却莫过于商宝震瞭。
他作为商傢堡的少主人,本就该尽好地主之谊,尤其这还是一位身份贵重的客人,可是为什麽偏偏,偏偏她是苗人凤的妻子……
他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双手在袖中紧攥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