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旁人不识,他却认得来人的身份。
“爹,他们是谁?”
有人悄声问道,是负责押送这趟镖银的飞马镖局总镖头马行空的女儿马春花,她有意放轻瞭声音,但厅中实在太静。
马行空此前在打斗中受伤颇重,气喘吁吁地回答,“他,他……他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金面佛苗人凤……”
说完他便晕瞭过去,隻馀其他人各自惊骇。
苗人凤,金面佛苗人凤,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
这个名号在十多年前便在江湖上声名鹊起。
阎基隻见过苗人凤一面,还是在久远的十三年前,如今的苗人凤已完全不记得他,但他却日日夜夜不敢忘。
十三年前的阎基隻是一个医术不精的跌打医生,最普通不过的小人物,隻因得到瞭辽东大侠胡一刀的胡傢拳经刀法的几张残页,才习得一身武艺得以在绿林裡作威作福。
但他此前在其他人面前有多嚣张跋扈,此刻就有多希望自己变成一隻灰溜溜的老鼠,好在不引起苗人凤的注意下落荒而逃。
十三年前的苗人凤就能和掌握瞭全部胡傢刀法的胡一刀不分胜负,十三年后隻学瞭几招皮毛的阎基在他面前岂非班门弄斧?
不止是打不过,阎基甚至都怕与苗人凤交手。
他怕被看出来他的拳脚出路,隻因他得到胡傢秘籍上的几张残页的过程并不是什麽正当的路子。
阎基心中有鬼,做贼心虚。
而在场除瞭他自己,还有一个人清楚这个秘密。
角落裡仿佛隐形人的独臂男人悄悄走到瞭阎基的身后,凑近几不可闻地耳语瞭几句,阎基脸皮极为恐惧地抖瞭抖,不甘不愿地从怀裡拿出一个油纸小包。
独臂人伸手夺过,打开见裡面是两张焦黄纸片,这才放心揣到怀裡,又回到角落裡,以守护的姿态站在黑瘦的男孩身边。
男孩瞧瞭他一眼,疑惑他到做什麽。
想不明白,于是目光又重新回到火堆旁的那道月白披风的丽影,瘦巴巴的脸上显得格外大的眼睛裡是惊喜、忐忑、犹疑。
他和其他人一样也想看到那斗笠下的真容,但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想要的是确定那是否是自己一直想再见到的恩人和故人。
故人再见17
商傢堡,厅堂之上。
飞马镖局的镖头和趟子手聚集在东首,阎基与群盗聚集在西首,三名武官与商傢堡的少主人商宝震站在椅子之后,还有角落裡的书生相公以及独臂人和黑瘦男孩。
诸人的目光都看向坐在火堆旁的一对男女。
阎基惧怕苗人凤不敢擅动,他不动手底下的盗匪自然也不动。
对面原本落在下风的飞马镖局的人虽然松瞭一口气,但如今领头的总镖头马行空昏迷,没有人做主一时也不知该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