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兰对此无动于衷。
相较于其他素未谋面的人,这个在她父亲南仁通手下做低阶武官还受她父亲提携的蒋调侯,早在三年前她便在他偶然一次前来傢中拜访时见过瞭。
而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她就察觉到瞭无数次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但这样的目光对南兰来说已是寻常。
因此她没有在意,隻是之后避开瞭会见面的场合。
南兰不信他和其他人刚好在她父亲调任回京的路上聚在一起进行劫杀会是个巧合,还有宝刀的消息走漏……
显而易见,他早有图谋。
所以,蒋调侯比其他人更该死。
这是南兰第一次杀人,但不管是下手前还是下手后她心底隻有一片无波无澜的平静。
因为在她眼裡,他们早已是个死人。
和柔弱无依的外表不同,南兰在看到父亲和随行的仆婢都被杀死在自己面前,隻有自己幸存时她所想的不是自尽以保清白。
而是下定瞭决心,就算自己沦落到被掳走的局面要忍辱偷生,她也会用尽一切办法杀瞭这些人,让这血海深仇得报。
当然现在他们能自相残杀就更好瞭。
而现在,还剩最后一个人瞭。
“你又是为瞭什麽?”
这是南小姐走过来时开口和苗人凤说的第一句话。
但在她嗓音在风雪中清泠泠响起的一瞬间,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她话裡的内容,注意完全被她的动听至极的嗓音吸引。
如云出岫,如珠落盘,如金玉相击。
又似三月春寒料峭时节初初融化的冬雪清泠泠落在山涧鸣泉裡潺潺流动,柔美、悦耳又带著无法忽视的冷意。
从前苗人凤隻觉说话就是说话,从不觉有什麽特别,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一个人说话能让人觉得如听仙乐耳暂明【1】原来是这样一番感受。
就如同她的人,每个吐字和音节都有种奇异的魅力。
但苗人凤到底是苗人凤。
他能够练就这样一身高深的武功甚至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名号行走江湖多年还好好的活著,就说明他意志之坚定远超常人。
隻恍惚瞭一瞬,便反应过来。
南兰问的简略,但苗人凤却立刻明白瞭她的意思,方才那一群人原是为瞭宝刀而来,后来是为瞭占有她这个人。
那麽他呢?他又是为瞭什麽?
这不能怪她无缘无故对他心生警惕,在南兰看来,素不相识又突然跳出来和其他人一样跳出来开始残杀的苗人凤的确很可疑。
若是她在经历瞭这样的傢破人亡后还毫无防备,那才是愚蠢。
苗人凤能够理解,不过他向来是个寡言的人,此刻就算知道需要解释也隻是简简单单地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