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面對那張棱角分明、肆意妄為的臉,小二的心怦怦直跳。富傢公子勾起唇角,低低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在這等著。”
“你在等誰?”女子曼妙的聲線勾人心魂,人未到聲先至。
周予瑾下意識松開瞭勾住小二脖子的手。小二摸摸腦袋,悻悻然站在一旁。
秦卿一襲粉裙,笑著坐在周予瑾旁邊,“小二,給我來一壺綠茶。”她和小二說話,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周予瑾。
小二答應一聲,忙通知茶館老板泡茶去瞭。
清淡怡人的花香彌漫在鼻尖,周予瑾聞到最討厭的薔薇花香,眉頭一皺,他擡眸看向身側女子,“這桌有人,請你去別處。”
秦卿誇張地捂住嘴,眉眼彎彎,“我不知道公子一人要占這麼大的桌子,貿然坐下,真是失禮。”她嘴上說著失禮,仍占據著座椅,一動不動。
眼前的女人有雙狀若桃花的眼,眼尾很長,褐色瞳仁清澈見底,臥蠶下點綴一粒小而精致的紅痣,紅唇張揚嫵媚,貝齒晶瑩透亮。
周予瑾面對小二的調笑可以淡而處之,輕易化解,遇見這女人,卻讓他有點心浮氣躁。
像花妖,卻沒有妖族氣息。
周予瑾站起來,收起桌子上的佩劍,“這張桌子讓給你瞭。”他戴好鬥笠,頭也不回地走瞭。
小二端瞭一個茶壺,幾個杯子過來,發現男人已經走瞭,他笑嘻嘻對秦卿道:“小姐,剛來就如此直接,是個男人都受不瞭。瞧,嚇跑瞭吧,這種富傢公子呀,得徐徐圖之。”
“呵呵。”秦卿被逗笑瞭,她喝瞭口綠茶,看向小二抿唇一笑,“是我的,他就跑不瞭。”
女人離開後,小二收拾瓷杯時,聞到瞭杯中殘留的酒香。怪瞭,他明明端過來的是一杯清茶。
夜深人靜的村莊,傢傢戶戶緊鎖房門。
吊在門口的燈籠無風自滅,誰都不敢出來重新點燃。村莊中心處的農戶,門口掛著的兩盞白色燈籠忽然亮瞭,點燃白色燈籠的不是橘紅的蠟燭,而是散發幽綠光芒的詭異靈火。
緊接著,如連鎖反應,幽綠鬼火一盞接一盞地亮瞭起來,傢傢戶戶連成幾條直曲線,彙聚成一張詭異的人臉,可鼻子部分缺瞭一大塊。
點燃綠色燈籠的農戶在前不久,傢裡的男人已相繼死去。
這時,天空蕩起詭異的童音,稚嫩清脆充滿天真。
“葬良人,葬良人。”
“葬英俊的、殘缺的、死去的良人。”
“新郎哭,新郎怒,新郎問我為何笑。”
“紙兒白,紙兒黃,方圓紙錢颯颯下。”
“你問我為何笑?你猜我為何笑?”
“因為你,是我要葬的良人。”
村莊落針可聞,傢傢戶戶陷入深沉的睡眠,村莊內所養傢畜的聲音都聽不見,連蟲鳴的聲音都沒有,安靜得滲人。
忽然吱呀一聲響,詭異人臉中鼻子所在之地的房屋,走出一個閉著眼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