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嗑瓜子嗑得口幹,給自己倒瞭杯茶水,聽見周老爺這話頓時不樂意瞭,把瓷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老頭子,要你去接人你都不願意去,現在失聯瞭,也不去調查,你怎麼知道他們一定會平安回來?圓盤都聯系不上,我看懸瞭,說不定回來的隻是盒子!”
“讓他不要去要麼偏遠的深山老林,非要去,比驢都倔,不知道‘深山有鬼’嗎!咱們幸苦培養的六個骨幹都給那小子給禍害瞭!”
周老爺敲敲扶手,語氣透著一絲不悅,“好瞭,不要再說瞭。”
周夫人冷哼瞭一聲,倒也沒再說話,議事廳又恢複瞭安靜,隻聽見周夫人接連不斷地嗑瓜子聲。
周夫人說話難聽,也是因為一片愛子之心,周老爺並未放在心上,他閉上眼睛,靠坐在椅子上等待回信。
周夫人隻要緊張不安就會不停地嗑瓜子,越心慌嗑瓜子的速度就越快,很快,她面前的茶幾堆起小山一樣的瓜子殼,見這如山的瓜子殼,周夫人火氣更甚,雙手一揮,璀璨的白光綻放,瓜子殼瞬間消失。
瓜子殼消失也沒能讓周夫人心裡舒服,她瞪向周老爺,周老爺感受到註視睜開眼,卻並未看她,而是看向門口。
周夫人隨即也將目光轉向門口。
門口雜亂急切的腳步聲,伴隨一道清亮的嗓音同時響起,“娘,我接到他們瞭,他們回來瞭!”
周夫人倏然站起來。
周老爺眼裡的光一厲。
領頭進來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子欣長,一頭幹凈清爽的束發,臉上稚氣未脫,他身後跟著六位風塵仆仆,面容憔悴的修仙者,好幾個身上纏著帶血的繃帶。
周夫人一眼望去,沒看見最想看見的人,臉色瞬間蒼白,“你大哥呢?”
周予逸趕緊解釋,“娘別擔心,大哥現在是安全的。他們七人外出獵妖時,不知從哪裡染上一種奇異的冷冽花香,所以羅盤找不到他們的方位,圓盤也聯系不上。”
周夫人蒼白的臉上透著一抹青色,站立不穩,周予逸趕緊扶著周夫人坐下瞭。
周予逸:“大哥說,他要去找藏魂花海,暫時不回來瞭,要我替大哥娶妻。”
周夫人深呼口氣,在兒子的攙扶下逐漸冷靜下來,怒道:“這膽肥到能包天的小崽子!給他娶什麼妻,不娶瞭!”
周老爺看向六人中年紀最長的奕什,“你們遇見瞭什麼事,為什麼比原定時間晚瞭半天?”
奕什腹部受傷,包著繃帶,彎腰艱難,正準備躬身行禮,被一股柔和的風托起來瞭,他感激地看一眼周老爺,站直身體:“師父,傳說中的藏魂花海突然現世,我們五人皆被一首詭異童謠迷惑瞭心神,是若曦師妹找到我們並帶我們回來的。”
周夫人的目光看過來時,李若曦上前一步,先後向周老爺周夫人行禮,“師父,師娘…”
話剛出口,李若曦就忍不住紅瞭眼眶,她突然跪下,雙膝撞向冷硬的地面,“都怪我,都怪我沒有拉住師兄。”
六名年輕人全部跪下,周予逸愣瞭一拍,也趕緊跟著跪下瞭。
李若曦臉上交叉兩條結痂的血痕,哽咽道:“前天,我們剿滅完最後一支南蠻小妖。為瞭及時趕回來,我們禦劍飛行整整一天,晚上休整時…”
李若曦把當晚周予瑾和她說的話一字一句全部複述一遍,她想強硬拉住周予瑾跟她回傢,但她完全不是周予瑾的對手,很快就被周予瑾逃脫,消失在李若曦的視線裡。
“我擔心不知去向的五位師兄,又找不到周師兄,周圍安靜地可怕,風聲、蟲鳴聲全都沒有,隻有周師兄給的玉佩有一絲溫暖。我沒辦法隻能先尋回五位師兄,等我按照周師兄的話將他們帶下山,喚醒他們後,想再次上山尋找周師兄時才發現,我們那天晚上待得那座荒山根本就不存在”
李若曦低下頭,豆大的淚水砸在地面上,“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力太弱瞭…”
周夫人站起來,走過去扶起李若曦,李若曦固執不肯起來,周夫人嘆道:“傻丫頭,這事和你沒關系,我那小崽子是養不熟的。他要斬妖除魔,孤傢寡人一輩子,讓他去好瞭。”
輕柔的白光拂過李若曦的臉頰,臉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有傷拖著不治療,是想氣死師娘嗎?”
李若曦跪在地上抱住周夫人的腰,眼紅的像個兔子,“我等會就去找師兄…我一定把他安全帶回傢…”
周夫人臉上一怒:“胡鬧!”
奕什看向一旁的周老爺,目光堅決:“請師父恩準,允許我們即刻出發尋找師兄!”
向來沉默寡言的林綱行瞭一禮道:“我們七人一同出去,就要一起回來,請師父恩準。”
獵妖小隊的六人跪拜,齊齊道:“請師父恩準!”
周予逸見這架勢,愣在原地,不知道要說什麼。他修煉天賦極差,雖為修仙者,卻比普通人類厲害不瞭多少,他也很想尋找大哥,但他去瞭肯定是拖大傢後腿的。
“你們要氣死我嗎?!”周夫人怒揮衣袖,一屁股坐在周老爺旁邊,“我是絕不會同意的!你們師父也不會同意的!”
六人祈盼的眼神,團結一致的模樣,讓周老爺很欣慰,他點點頭,贊同周夫人的話,“聽師娘的話,尋找予瑾過於危險,這事輪不到你們這些孩子。”
奕什還想再說什麼,被周老爺豎起手掌壓瞭下去,“我瞭解予瑾,沒有把握的事他是不會去做的,他敢孤身前往,自有他的打算。我也派出瞭三位長老尋找,效率會比你們這些沒有尋人經驗的年輕人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