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为首的傢丁扯著嗓子,试图压过这些聒噪的声音。
可他还没想出解释的话,就被捂著嘴,拖去一旁。
衆人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顿时噤若寒蝉。
一个锦衣管事在侍卫的护卫下,走下石阶,恭敬地向薑月窈行礼:“女郎,信王世子有请。”
听到“信王世子有请”这六个字,衆人齐刷刷地看向人群正中心的少女。
信王世子!这可是多大的荣幸啊。
然而,湛法师太不像其他人那样兴奋,她慈悲的眉目间染上几分忧色,反倒向锦衣管事念佛号,施礼道:“还请施主通融,请容贫尼向信王世子述情。此事是贫尼的果业,与这位女施主无关。”
薑月窈亦攥紧衣袖。她也不想去。信王世子是在添香坊内邀请她,换而言之,他先是添香坊的客人。此入添香坊,对她而言,难说是好还是坏。
管事客客气气地道:“世子听闻女郎对香事独有见解,所以才特意相邀。师太是喊冤之人,郎君与女郎同行,还请一同前往。”
他这话,分明就是不容回绝。
然而,十一随意地扫眼管事和他身后的侍卫,无比自然地传音问薑月窈:“你想不想去?”
薑月窈微愣,抬头看向他。
少年神色自若地回望她,眉宇间不见丝毫异色。
他好像压根没有意识到,信王世子是一位皇亲国戚,他的“相邀”,是皇命。皇命不可违。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孤女。
可在十一的眼裡,好像隻要她说不想,纵使天罗地网,他也能带她远走高飞。
尽管她明知道,锦衣管事身后,不仅站著先前执棍的傢丁们,更带来瞭一群佩刀的侍卫。他们个个虎背熊腰,依次站在两侧,虎视眈眈地紧盯著她。
可是,她依然悄悄地松缓紧绷的心弦。
十一在呢。
薑月窈的脑海裡,不期然地浮现出她捡佛香时,与十一对视的片刻。
那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帮湛法师太,还是依湛法师太所言离开。
他望穿她满心的纠结,神色自若地拆穿她:“想管?”
她望著他的眼睛,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
可是,十一耸肩,将手中的佛香都塞给她。
“想管就管。”少年傲气自显,不以为然地道:“有我在,怕什麽。”
于是,她才有瞭开口截断傢丁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