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们才分开。彼此的呼吸急促而颤抖,林立轩眼中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他用手指轻轻抹去对方唇角的银丝,刚想开口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不远处,好像……有人?这种时候了,谁还会来这?此处并非碧溪村去县城的必经之路,林立轩跟村里那牛车的主人不大对付,有驴车后是走另一条小路绕一段回去的,平日里除了他们两,鲜少会有村民来这,就算有,也是在白天,天色渐晚,寻常人都归家吃饭了。“那是你堂嫂?”言哥儿闻言迷迷茫茫的看过去,远处林地里走着的好像还真是他堂嫂——赵青青,堂哥季压的双儿夫郎。夜色还没全黑,虽然隔得远,依稀还能辨认出对方的形貌。赵青青是个相貌清秀的小双儿,据他娘说,他嫁进季家后已经怀有身孕了,他一个孕夫,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万一磕着碰着那可怎么是好,他堂哥呢?言哥儿再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实是赵青青,他身上的衣服跟上次回季家是在院子里见到的一样,还是同一件。他来这边做什么,林立轩跟言哥儿站在坡上,又有灌木挡着,他们能看到对方,对方却很难看到他们。他们看着对方脚步匆匆地跟一个突然窜出来的陌生的男子交换了东西,两人没说几句话,赵青青又急匆匆地转身赶回碧溪村。那个陌生的男子,林立轩和言哥儿都不认识,确信不是碧溪村的人,那定是赵青青出嫁前认得的了……林立轩眼中浮现出疑惑,正所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戴冠”,对方一个成了亲的双儿为何要趁傍晚时分跟一个陌生男子见面……两人面面相觑,林立轩实在没想到,自己突然生起的小情调,还能撞见这一遭,瞬间什么暧昧旖旎的小心思都没了。等林立轩跟言哥儿回到林家,果不其然被赵立娘臭骂了一顿,赵立娘本想着他们只去县里租个铺子,就算没租到正午也该回来了,正午没回来,天黑时分也应该回来了,她早就把晚饭给做好了,鸡鸭也喂好了,瞧着天色,就等这小夫夫两回家,等了大半天都不见人回来的影子,心里没着没落的。左等右等见不着人,门槛都快被赵立娘踏烂了,最怕他们半路出事,赵立娘是越想越害怕,当时有多害怕,现在骂的就有多凶,林立轩和言哥儿忙着应付暴怒的赵立娘,方才在坡上看到那一幕的怀疑都淡忘了。他们一边挨着骂,一边不吭一声的吃完赵立娘给他们新热上的饭菜,林立轩闷头闷脑的吃着,心里却想着还是言哥儿做的饭菜好吃,言哥儿也闷头闷脑的吃着,他实在是饿坏了,方才在外面还不觉得,回来一闻到饭菜的香味真是恨不得流口水。两人都没把回来时一路的遭遇告诉赵立娘,只说在县城里好辛苦才找到了一间合适的铺子,铺子的东家是个善良慈祥的老大爷,因为给店铺清洁打扫一时忘了时间才这时回来,他们还把租铺子时遇见的朱姑妈当成个趣事说给了赵立娘听。夜晚,两人躺在床上,首先想的都是那个旖旎的吻,皮肤相贴却不说话,任空气中弥漫一股淡淡的温暖。之前,两人是两床被子分开盖,如今,被子交叠在一起,就如他们肢体交缠一样紧密。言哥儿还是忍不住的提起:“堂嫂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呢?”他也不是懵懵懂懂的小双儿了,他已成年出嫁,亲哥哥是个农家出生却一副花花肠子的浪荡子,今天这一幕,难免不让人怀疑……“睡吧,先别想了。”林立轩睡眼朦胧把手搭在对方的小肚子上,彼此沉沉的睡着了。租到了铺子,他们开始忙着筹备店铺开张事宜,钟大爷的铺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要自己添至,赵立娘就不跟着他们一样去县里瞎折腾了,家里的一堆鸡鸭还需要她来照理,赵立娘把那一群小崽子喂养的极好,膘肥体壮的,就等到时能卖个好价钱。林立轩则跟老鼠搬家一样,将需要的东西一点点搬进去,该添置的添置,慢慢的,铺子也有了锥形。这个铺子,林立轩最初的计划是打算早上卖点馒头包子之类的面点和豆浆,白天卖水豆腐、豆干、油豆腐等豆制品,后来又寻思是不是有些单调,块状豆腐做起来可比做豆花程序要麻烦多了,要用板子压成型,豆干油豆腐之类的就更麻烦,且豆制品又不好保存,豆腐放水里能保存个两三天,但毕竟不新鲜,天天这么弄,可把人累得够呛。何必拘泥于豆制品。要丰富一下种类才行,还能卖什么呢?林立轩联想到天边的圆月,这边的神话可没有嫦娥奔月的故事,月饼自然也不存在,他倒是可以把月饼做成一种寻常的糕点拿来售卖,广式月饼、冰皮月饼他都会做,他前世所在的那个城市,差不多家家户户都会做月饼,也对,本来就没有太大的难度,每年中秋各地各社区又都搞各种的自制手工月饼活动,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