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想问这不算大问题,那么什么算是大问题?但是看着殷扬不像刻意摆出来的云淡风轻,又问不出口了。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得他都觉得自己的质疑是不是有些夸张了?——显然并不是。这一天的工作结束,一行人护送着把林凌送回了他的高档小区里头。唐芸咂咂嘴,说这块地方不像是适合林凌这么一个当红炸子鸡的,林凌嘿嘿笑了一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大隐隐于市,这儿那么多平民百姓呢,那些正道的人哪敢多做手脚?我只要出行当心点,谁会想到我就住在他们身边?”“有点道理。”唐芸点点头,“你没被人发现过啊?”林凌顿了顿,支吾过去,“没怎么被发现过。”“那就是有被发现过咯?”唐芸好奇起来,“那怎么没被扒出来啊?”“就是被邻居瞅到过,买通了就好了。”林凌挥挥手,显然不想多解释什么,“明天早上六点开工,你们提前一个小时来这儿接我。”高景看着林凌的背影,撇撇嘴,“真是大爷。”苏泷趴在高景怀里,抬起爪子挠了挠耳朵,喊他?他抬起眼睛看了看高景,见对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打了个哈欠又睡了。第二天早上,殷扬穿上肖业的衣服,他自己的衣橱里向来没有多少休闲的衣服,要论休闲的,那只能是睡衣,所以肖业借了他几套临时应急。林凌看到殷扬今天换了一身休闲装,说道,“我还想着你没有的话,我可以多借你几套,反正我们两个身形差不多。”没得到殷扬的回应,林凌摸摸鼻子,那他犯不着硬套近乎,听到工作人员开始拿喇叭在片场里喊人了,便走过去候着。殷扬看了眼肖业,嘴角微微勾起,今天一大早,肖业就把他的衣服拿来给自己穿,显然穿别的男人的衣服是他这个徒弟不能接受的。林凌拍的电视剧是一部武侠片,他演的又是个侠客,所以拍威亚的戏份每天都有好几条,每回轮到威亚师傅给他系上威亚绳子,林凌都得提着颗心,想着是不是这回出问题。担惊受怕了三天,林凌有些受不了了,恨不得自己把绳子弄断,来个痛快。“殷先生,威亚真的被人动了手脚了?”林凌小声问道,威亚一直没出状况,让他忍不住想和殷扬再确认一下。殷扬淡淡看了他一眼,不需多想便猜到了对方的意图,“你想让威亚出状况?”林凌点点头,反正迟早要出问题,“下午那场戏要吊威亚,你看能不能……?”“可以。”殷扬应下,满足雇主意愿是他的职业素质。到了下午,林凌系上威亚,知道了这一次威亚必断后,终于没了提心吊胆的感觉,他深吸了口气,朝着导演比了个可以开始的手势。威亚把林凌缓缓升到了高处,在急速俯冲的时候,他听到身后搭扣发出脆响,生出了一股“终于来了”的豪迈感。片场里的人看着威亚断裂开来,林凌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纷纷发出惊呼,迅速地跑了过去,把林凌围得水泄不通。林凌的情况看起来吓人了点,血糊了整张脸,但事实上却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撞击,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煽动起了周身的气流,相当于制造出了一个强烈的缓冲磁场,若不是一个没控制好,让脸着了地,不然他还得费工夫把自己弄骨折了才能解释为什么他毫发无损。殷扬微眯着眼睛站在外围,林凌是蝶妖,这样的意外杀不死他,这显而易见的事实,他知道,对方肯定更清楚,那么却依旧选择用这个手段,说明对方意不在威亚意外,而在于之后趁着混乱的场面下手。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林凌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担架关进车里,他睁开眼睛朝殷扬那儿看了一眼,见到殷扬对着他微微点头,便放下了心。“老师老师,”不知道跑哪儿去的高景窜了回来,小声道,“那辆救护车的司机有问题,居然没穿制服。”“何止司机,就那两个抬担架的,胸前也没戴执照证明。”肖业说道,看向殷扬,“不跟上去?”“不急,先把片场里接应的抓出来。那几个人跑不了。”殷扬说道。高景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转头跟唐芸小声咬耳朵,“老师肯定干什么事儿了。”“那还用你说?老师一向做事焉坏儿。我都心疼那救护车里头的人了。”唐芸嘿嘿笑出来。殷扬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不做正事?”“做做做!”高景和唐芸点头如捣蒜。躲在片场里接应的人就是那位有些脸盲的a先生,打完了电话后,a先生长舒了口气,他的任务结束了,他哼起了小曲儿,收拾起自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