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看了看腕上那个小小的显示屏,数字变成了029已经过去了一天,他们的任务还毫无进展。他又想起胸口那两道竖线。手腕上的显示屏是提示时间的,那两道竖线是干什么用的呢?要是有什么办法能主动联系那个什么调配员就好了,他们就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少走不必要的弯路。他们进入那个时空调配系统,是通过酒店顶层楼台上的一个深井,估计那是一个专用通道。深井,通道。景澜站起身来,“来人。”小顺子乐颠颠从外面跑进来,“侯爷,您有什么吩咐?”“府里有没有水井?”小顺子被问得一愣,但还是立刻回答道,“有啊,后花园里就有一口井。”“带侯爷我去看看。”出了花厅,穿过庭院,绕过回廊,又过了几道垂花门,终于来到了小顺子说的那个后花园。“侯爷您看,这就是水井。”景澜走上前,低头看看。一圈青石板,中间围着一个圆圆的水井口,井下幽深阴暗,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晃晃悠悠的亮光。景澜抬手比了比,井口太窄了,就算是叶安安那种纤细的身材,跳进去也可能会被卡住。“还有大一点的井吗?”小顺子的表情变了几变,突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一把抱住景澜的两条腿,“侯爷,侯爷您可不能再做傻事啊!您要是投了井,小的可怎么活啊!”“谁说我要投井?你先起来。”景澜伸手去拽。小顺子牢牢抱着他的腿不肯松手,“您跟沈公公说的话,小的都听到了。您跟沈公公说,您已经放下云含小姐了。小的知道,您是在骗他。您前天还跟小的说过,要是不能得到云含小姐,您后半辈子都不想活了。您昨天还去跳崖,今天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小顺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认定了侯爷是要再次殉情自杀,任凭景澜怎么说怎么劝,就是铁了心地不撒手。“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景澜累得气喘吁吁,耐心也快用完了,沉下脸道,“再这么胡闹侯爷我可生气了啊!”“侯爷您别生气。”小顺子见景澜变了脸色,也有点害怕了,慢慢松了手,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头,“小的一时心急,惹侯爷高兴了,您罚小的吧。只要您别再殉情,您怎么罚小的都行。”景澜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把他扶起来,“行了行了,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儿上,这次就不罚你了。不许再有下次。”小顺子点头如鸡啄米,“小的再也不敢了。”他又偷眼看看景澜,小心翼翼地问,“侯爷,您不会再想着投井了吧?”景澜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侯爷要是真跳了井,这小子八成会跟着一块下去。“我没打算跳井,真的,我就是随便看看。还有,我真的已经放下那位云贵妃了。从今以后谁也不要再跟我提她了,记住了吗?”“哦。”小顺子一脸的“你想说什么随便说,反正打死我也不信。”景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一件事,“小顺子,你知道沾衣楼在哪儿吗?”“知道啊。”“很好,一会儿你带侯爷我去沾衣楼看看。”小顺子迟疑了一下,“侯爷,您,今天就要去沾衣楼?”“对。”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当然得赶紧去顺藤摸瓜查一查。小顺子眉毛眼睛都快纠结成一团了,吞吞吐吐地道,“侯爷,您,您昨晚上……叶姑娘……今天……又……沾衣楼,您身体吃得消吗?”景澜忍住一脚把他踹到井里的冲动,揉着额角叹了口气,“小顺子啊。”“小的在。”“从现在起,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没问你的时候,你一句话都不要说。”折腾了一圈回到花厅门口,看看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叶姑娘还没换完衣服吗?”景澜随口问道。一个丫鬟从花厅出来,笑嘻嘻道:“侯爷,叶姑娘正在花厅里等您呢。”丫鬟的表情和眼神都很有故事,景澜心里画了个问号,但也没有多想,迈步走了进去。叶安安听到门口景澜和丫鬟说话的声音,心里莫名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猜测着景澜进来后会有什么反应。她忽然后悔听了小顺子的建议。她应该穿得简单一点,像昨天那样素面朝天,不戴首饰,不施脂粉。景澜一进来就看到叶安安坐在椅子上,像个刚开学的小学生,端正的坐姿中透出了拘谨和不安,还有一点点小小的期待。景澜不由勾起了唇角,叫了声:“叶安安。”叶安安立刻抬起头来,像受惊的小鹿一样,飞快地和他对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