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小鬼呢?”十藏看向路明非。
“同族。”鼬说:“我没有上报他的存在。”
“喔?用心良苦保护小孩的家长吗?我听说你把一族都杀完了,看来也不尽然。”十藏笑了笑:“不过我对你的过去没什么兴趣,新人,知道晓是做什么的吗?”
鼬无言。
枇杷十藏“切”了一声,自顾自地说:“晓主要的工作是承接各国的军事行动委托,我们帮他们杀死想杀、却不能杀的目标。”
“你不需要去考虑被杀死的人是谁,也没必要去思考委托人的用意,想太多对自己没好处,明白了吗?”
鼬点头。
路明非对枇杷十藏的初印象大概是“拿着大刀胡乱砍人的暴徒”、“漠视一切生命”一类的负能量形容语句,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性格很适合带新人,因为鼬那时还只是个没有觉醒天照的新手叛忍。
后来,枇杷十藏死了,死在四代目水影枸橘矢仓尾兽玉的攻击下,断裂的半截斩首大刀插入了他的身体。
十藏弥留之际让鼬和路明非赶紧跑路,鼬问他有没有想要转达给谁的遗言,十藏说自己没有那种人,他的伙伴只有那把刀而已。
然后他就死了,鼬把斩首大刀放在他的手上,带着路明非离开了水之国。
那好像还是路明非第一次见到同伴死去,死在那个什么人柱力的手下,死得那么轻易。
他又想起了鼬死去的那一天,他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那对苦命兄弟厮杀,恨自己没有力量,如果一开始就拥有力量的话,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说不定。
鼬死了,他也如愿以偿得到了力量,可是一切都晚了。
路明非觉得鬼鲛大概也不会是那个世界里活到最后的人,在那种一帮亡命之徒组成的组织里,活不长久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好像永远都只是在追寻某个遥不可及的影子,好不容易要追上时影子便会消散,只留下手足无措的自己。
他们都和自己道别了,也许路明非曾前进过几步,但身边的人消失之后,一切努力好像又都成了原地踏步。
车子一颠一颠的前进,身边的诺诺睡得很香,恺撒说她昨晚研究文献到了半夜,早上还跟那帮武装分子们动了手,其实她早就累了吧,如果不是自己抢了她的床,诺诺大概会选择美美地睡个午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缩在座位上抓紧时间眯一会儿。
回来后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苏茜的话题,因为没有人敢打碎那个信号源带给他们的希望,必须相信苏茜还活着,这样才有去跟暴徒们拼命的动力。
苏茜到底还活着吗?路明非不知道。
耳边传来海潮的声音,大海离他们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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