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快脚步,看到大门口不远处趴着个人,一身白衣,浑身凌乱不堪,头发乱得像一簇蓬草,正是那少女。
她走过去蹲下,看到她的袖子被扯烂,露出整条纤细的手臂,上面遍布青紫的淤痕,伤痕有新有旧,上下遍布,看不出一块好皮来。
“少夫人?”
少女哼唧了一声,动了动,朝瑞儿抬了抬手,她顿了顿,还是伸手去扶了扶,她衣服被扯破不少,好在没到衣不蔽体的程度,前襟有不少血点,再看她的脸,嘴角下还流着一片血迹,混着眼泪,这血……是红色的,也没有那种蠕动的虫子。
看看她这一身,想想那十来个丫鬟婆子,真是好一顿毒打。
这就是昨日她叫云光来的目的?
少女拿手把蓬草似的头发全部拨到耳朵后面,好在脸上没伤,想来那些人也不敢,这好歹是二公子看上的人,给她打破了相,在二公子那里定然是说过不去的。
她一边流着眼泪鼻涕,一边竟是一脸的倨傲不服,还在抽泣,“打我,我哥我娘都没这么打过我。”
明明那么惨,竟还有几分好笑。
这姑娘的行为举止,总在普通人的理解能力之外。
她沉浸在自己倨傲不服的情绪里,这才想起身边的瑞儿,一偏头,“你来干什么?”
瑞儿没说话,递给她一块手帕,“擦擦吧。”
她没接,揪起白色的裙摆随意把脸一擦,鼻血蹭上去,又是一片血污。
“不需要你可怜我,都当我是个好欺负的,关我、打我是吧,等着瞧吧,等我哥回来,等他来襄阳找到我,那时候请我出去我都不出去,一个一个都得死!一把火我让她们都给我陪葬!”
她的眼中透出几分阴狠,瑞儿什么也没说,就在旁边看着她一边哭一边嘟囔着骂人,好在说的都是“她们”,应该是不包括她的,而且那句“陪葬”听着别扭,正常人谁会说给自己陪葬?这是气糊涂了吧。
骂了一会也累了,她说她想吃山楂糕,瑞儿去给她取了一碟来,就着一壶花茶,她吃得倒是津津有味。
“你是个瘸子?”她嚼着糕点,问道。
瑞儿点头。
“怎么瘸的?”她瞥了一眼她的右脚。
“前几年被车轧坏的。”
“轧坏的,轧坏的可以找大夫接骨啊,干嘛瘸着,看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兴许是一顿哭骂发泄后心情舒畅,她话多起来。
“没有找大夫,那会家里穷,”她笑了笑,“瘸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