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说清王娶叶家嫡女并非自愿,这事让他一直不快。这下好了,清王怀恨在心,不光亲自审叶家之案,还亲自监刑。”
“你怎么能这么说,清王若非自愿早就休妻了。”
“对啊,叶家整出这么大的罪名,清王这个时候没有休妻,可堪称君子典范。”
“这叶晋也真是,学生遍天下,地位权利在京都数一数二,居然干出通敌叛国之事。”
“权力地位数一数二又如何?哪能和九五之尊相比。老话说得好,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是我听说叶家是被诬陷的。”
“对对,你想啊,从出事到处斩才十天,调查罪证的时间都不够,怎么能这么快定刑?就算是普通刑案也要调查几个月才能结案,何况这么大的案子?”
“快别说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被判为同党。”
眼见时辰即将到了,裴修衍眼神如鹰隼般扫视一圈,人群中的议论声立马熄火了。
“叶晋,圣上待你不薄,你却通敌卖国,如此行径,让人不齿,今日行刑,你可还有话要说?”
裴修衍对着台下的叶晋冷声道。
叶家的所有待行刑的男丁被布条堵住了嘴,只有叶晋未堵。
他年近五十,经过连日受刑,早已衣衫不整,血迹斑驳,不过这些并未影响他身上的儒雅之气。
他双眼清明,不卑不亢,朝着皇宫方向缓缓跪下。
朗声道:“叶家世代忠心为国,却惨遭诬陷。今日苍天有眼,降大雪掩盖世间肮脏。我叶晋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心,无话可说!”
说完,他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而后挺直腰板不再言语。
这一席话,引得下面一阵沸腾。
前些日子坊间有人传言,叶晋此番被抄家是被诬陷,如此匆忙定罪,就是为了防止翻案,难道此话是真的?
裴修衍眼神复杂地看着叶晋,拧眉抿唇不语。
负责一起监刑的刑部尚书张庆满见百姓议论声渐大,怕出意外。
小声在裴修衍耳边提醒道:“清王爷,时辰差不多了,不如我们提前开始。”
裴修衍瞥眼扫视张庆满,“时辰未到,急什么!”
这一眼凌厉至极,让张庆满如芒在背。
他想到裴修衍审问叶晋时的狠辣。
一个能对自己岳父下狠手的人,绝非善类。再不敢多言,只规规矩矩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叶楚颜一路拼命策马狂奔。
她因穿得单薄,嘴唇早已被冻得青紫,肋骨在策马途中也再次被震断了,小腹像被吹气一般酸胀。
这些她统统感知不到。
巨大的恐惧让她失去了对外界的所有知觉。
为何市场口好像天涯海角般遥远,迟迟赶不到?
终于赶到了菜场口,见外面百姓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耳边到处传来关于叶家,皇宫布防图,细作,通敌等词语。
叶楚颜听到这里,从马上下来,双腿一软,差点瘫倒。
她扒开人群,疯了一样的冲向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