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学的怎么样?”“还……行”江童颜走到他面前,抓过左胳膊,把人往怀里带。“你干嘛!”易慎大惊。男人小心翼翼地端起他右肘,指腹慢慢磨上新针眼旁边的皮肤。从一出生就为他人而活,公平吗,每个月都要去一次医院抽血,怪不得留下那么多旧疤。江童颜不知如何开口,他彻晚准备好的说辞,无数次排练在脑海里的训斥,现在全都烂在肚里。一夜不辞而别的怨气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只剩下干涸凝固的血滴。良久,他才憋出一句:“补习老师没教过你,不许骗人?”易慎心跳很快,太快了,滚烫的热意顺着小臂翻涌而来,倏地一蹿,没进肉里。温暖的大掌轻轻攥住他的肩:“抽血的时候……疼不疼?”字字深情,易慎不知道,自己的心——乱了。追夫第十天下午四点,江童颜补了个美滋滋的午觉起床,闹铃吵醒得他,但是睡得很饱,头不疼了。刚拉开门,一楼那只行踪不定的懒猫蹭过来,露出肚皮求rua。小家伙翻倒在地板上,四肢朝天,露出黄白相间条纹的圆肚肚,如果现在它化身成人,百分之百在勾引人。可偏偏遇到个柳下惠坐怀不乱,江童颜倚着门框,打了个哈欠,眼中晶莹,他笑了笑,哼道:“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却视而不见”大橘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似乎来了劲头,软乎乎的脸贴上他脚踝,胡子扎得人还挺痒。是本喵的魅力不够大了?还是本喵卖不了萌了?江童颜心情大好,单手捞起它揽进怀里,这小家伙倒是享受,仰着头用鼻尖拱了拱他手心,湿润的气息沾上了他的皮肤。撸猫上瘾,差点被它迷了心智,江童颜顺着它的脊骨,滑了一圈,冲着厨房问了一句:“这胖橘叫什么?”二楼的厨房不大,眼一扫便一览无余,香气伴着辣意扑面而来。易慎抬起手擦汗,另一只握着沾染酱料鲜红欲滴的锅铲,没听清:“你说啥?”“我说、这、只、胖、橘、叫、什、么?”易慎系着围裙从锅前分出神,回道:“九斤。”“啊?不会是胖、九、斤的意思吧……”江童颜说出心中所想,嘲笑它,俩手夹住猫爪一阵乱摇,最后笑声越来越放肆:“不蒸馒头争口气,没准儿过两天就改名叫八斤了。”他感受到怀中小家伙一缩,明白它害怕油烟,江童颜脚底一转,退出油烟地带,拉开了就近的餐椅,一人一猫各怀心事。不一会儿,易慎端着自己炒好的香辣虾,刚放下,便伸手推到对面。他问:“你能吃辣吗?我炒的……味道还行。”“嗯。”江童颜点点头,余光瞥见腕边的手机亮屏,“等我回个电话。”“好吧。”易慎回答。自从江童颜上午似抱非抱地抱过他后,两个人的相处极度尴尬。对视无意必自毙,易慎低下头自己吃自己的。一直乖巧窝在江童颜怀里的九斤从中挣脱,后腿一蹬,跳上桌,用它黄了吧唧白了吧唧的爪子,一下一下地划拉着青花瓷盘。试图神不知鬼不觉地划拉到一只。真当别人看不见?江童颜侧过头,左耳出右耳近地听着电话,另一手悄然按住猫头,收着力道,不让它挠到对面碗里剥好的虾肉。易慎专心剥虾,忽然注意到江童颜皱了皱眉,然后低低“嗯”了一声,手揉着太阳穴,眼神暗淡。虽然是在打电话,可江童颜只会“嗯”,一句话不说,不停烦躁地扯嘴角。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还是在生昨晚的气……他……要说点什么吗?易慎考虑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扣着手里破烂的虾头,脑袋里乱成一锅粥,最后朝对面的人努着口型,无声道歉:别生气了。江童颜:“???”对上易慎这个唇语,江童颜的眉毛皱的更紧,一心不可三用,小干部想说什么?可易慎在对面却不这么想,误会直达九霄云外。江童颜现在讲电话肯定没空训他,好不容易的机会,是不是该示好一下……下一秒——易慎起身,什么也没说,直接朝他举过来一块剥好的虾肉。人在打电话的时候,会有下意识的反应接住别人给的东西。什么都行。可江童颜却顿住了,目光不明地看着易慎。就在易慎以为江童颜无声拒绝他时,突然看见江童颜上身前倾,启唇,一嘴叼走了沾满酱汁的虾肉。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