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信不信我让人炸了你那破实验室?”“……爸说延安回来了,让咱俩今晚回家吃饭。”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旋即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不多时,一阵紧急的拍门声两头响。秋昀头皮一麻,犹豫了很久才磨蹭到门口,打开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人都还没看到,就已经被拥入了怀中。他一愣,头顶传来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复而才道:“只有这样抱着你,我才能感觉到人生的圆满。”周祈元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躲什么,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像去年那样……”他说着,却自己先笑了一声。笑声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一样,震得他身体都麻了。“别笑了。”“好,我不笑。”周祈元温柔地低头,在爱人的头顶吻了吻,柔声说:“二代抑制剂我已经备在冰箱里了,出门前也注射了一支,你要是不放心,我身上还随身带了一瓶。”听到这儿,秋昀才舒了口气。俩人抱了一会儿才离开实验室。踩着饭点赶到赵家——望着灯火通明的别墅,依稀想起了多年前,他第一次下楼,听到客厅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当时他只觉得赵延平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明明是他的家,却没有他的位置。而当他多年后再次踏进这栋别墅,熟悉的客厅里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热闹,只有沉默寡言的赵母和已经变了很多的赵延安相对而坐。这对母子多年未见,却早已变得无比生疏。尤其是赵母,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再看面前曾经放在心尖里宠爱的小儿子却没半点波澜——她始终记得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这个小儿子为了一个男人抛下她跑了。当真只有切身体会,方知其中痛苦。而她所尝到的这点痛苦,却远不及大儿子承受的十分之一。赵延安却是不知该怎么跟面前苍老了许多的母亲开口。梦里那个拿出诱导剂的母亲让他害怕,以至于让他面对现实,总忍不住把梦境跟现实串在一起。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余光瞥见走进来的俩人,眼眶微湿,连站起身来走过去,挽上一个笑脸:“哥,哥夫,你们来了。”秋昀颇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青年。记忆里的赵延安不是一脸天真不知世事,就是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控诉,何时这般沉稳过?尤其是眼里的伤感和不经意泄露出来的沧桑,是他所没想到了。他不由的怀疑,不过是出国几年,真能把一个人改变的这么彻底?“爸呢?”周祈元问。赵延安神色不变,游刃有余地说:“爸接电话去了。你们也别站在这了,先进来说吧。”那头的赵母也站起来了。她扭头看着表面和睦相处的两个儿子,比之小儿子,这几年来,她更熟悉大儿子,大儿子研发的alpha抑制剂是很多不喜欢被信息素所影响的alpha的福音。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网上对大儿子的风评呈两极化,她有事没事就喜欢自虐地在网上找跟大儿子相关的内容,偶尔看到有人骂大儿子,也会因言辞太恶毒而忍不住披上马甲上阵掐架。她这么做不是想让大儿子原谅她,也没想过让大儿子知道,图的不过就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延平来了。”她还是不习惯给大儿子笑脸,便端起脸来:“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赵母匆匆跑进了厨房,赵父从楼上下来了。看到大儿子和旁边的周祈元,先是冷哼了一声,旋即紧皱的眉峰登时舒展开来,直接忽略了周祈元,一左一右地拉着两个儿子边走边说:“久等了吧,仔细想想,咱们父子三个有很多年没聚在一起吃饭了,趁着延安回来,好好的聚一聚。”说完,他扭脸喊了一声:“小林,可以上菜了。”父子三围坐在一起。被排斥在外的周祈元挑了下眉,径直挨着他家小崽子。赵父瞥了他一眼:“我听说你三天两头往实验室跑?不是我说你,你做事怎么越来越不稳重了?延平又不是在玩,他是在为研究做贡献,你总去打扰延平做什么?”周祈元微微一笑:“你说的对,但我下次还这么做。”赵父就觉得他那番话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里,堵得他心塞。延平十八岁就被周祈元给绑定了,当时他只是觉得儿子这颗嫩白菜叫周祈元这猪给拱了,可自打延平在药剂上爆发出惊人的天赋后,他就越发地可惜儿子结婚太早,导致研究进展被感情给拖累。这是他的职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