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年轻的少年难不成真的会吃人?
她躲在墙角的垃圾堆把身体尽量掩埋住,刺鼻的恶臭和下水道的味道涌入鼻腔。脚底粘稠的汁液大概是昨晚垃圾里的残羹冷炙,她自己都分不清和垃圾的区别。
“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你这份圣母心杀死的,我说真的哦阿遥。”黑衣少年看着小田切的尸体毫不留情得讥讽。
“我只是觉得处理起来太麻烦,”银发少女辩解,“再说他可是刺了我一刀,我怎么可能会同情他。”
黑衣少年抬头睨她一眼,“啊,你也知道他捅了你一刀啊。”
眼神鄙视得像是在说“看来脑子还没有完全坏掉。”
“哎呀好了好了赶紧回去,一会你不是还要开会么。”少女拉着他快步离开现场。
小田切爱理躲在后面离得远,但也看得到少年虽然一脸不耐烦,却没有任何反抗得任由少女拉着自己离开了这里。
后来她强忍着不适和惶恐打开尸袋悄悄去看,哥哥的身上被鲜血染红,闭着眼睛像是睡着般,只是再也不会醒来。
——以后就不能依靠哥哥了,只能靠自己了。
这么一句话在大脑反反复复得循环,她盯着尸体愣怔了会,下一秒疯狂得翻动男人的衣服口袋——直到露出那个熟悉的钱包。她心下一喜,掏出钱包打开数了数还有好几万日元,足够自己生存一阵子,于是她顺理成章得把所有钱都掏出来装进口袋,里面还有一张卡,虽然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但是能在港口打工这么久,小田切一定有自己的积蓄而且不少。
做完这一切确定小田切身上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后她才把钱包装进尸体的口袋,又赶紧系上袋子使劲挪回原地,生怕被人发现自己来过般悄悄得离开了这里。
她拿着这些钱离开了贫民窟,暂时摆脱了和野狗抢事物的日子。
收到面试通知的那天,小田切爱理拿出一直存着的积蓄给自己买了条连衣裙,其实是很平价的牌子。但是第一次穿裙子爱理还是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好像现在站在镜子面前的不再是一团污秽模糊的影子,而是一个人,一个能够穿衣打扮的女人。
她兴奋得前往公司地点,为自己终于开始新的人生而激动地差点落泪。
可是——
小田切爱理惊恐得看着佐伯和中岛花在包间对自己笑得诡异,以及佐伯手上无数只试剂。意识消失的时刻,她还在想。
她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和垃圾为伍的生活,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
就像她哥哥一样,始终都无法拜托被人利用,被人丢弃的命运。
生活还在波澜不惊得向前,对于每个人来说这里的一切都顺理成章般自然。从最开始的逃命到后来的任人宰割,即便是离开了这里又有哪个公司愿意要她这样的人呢?
难道去了别的地方她的命运就会发生变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