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佐伯死的那一刻你不是已经解脱了么。”
“解脱?”女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目光染上讥讽,“你知道佐伯他们这些年在我身上用了多少药剂吗?你知道要想摆脱这些药剂需要付出多大的痛苦吗?你轻松的把他们解决掉,却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自救的后路。”
“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没有你那么强硬的背景可以依靠,真是失败啊。每天忍受着附骨之疽一样的痛苦,像是被蚂蚁啃食皮肤一样的疼痛……那个时候你在哪呢?”
爱理说,“你知道吗,从你一进来就像是一个幸运儿般。凭什么你进入公司不用遭遇我这些,凭什么你可以解决掉佐伯之后又在迹部的安排下成为社长……凭什么是你呢?”
“为什么只有你这么幸运呢?!”
我看着她又笑又哭,声音断断续续得像是糅杂着细碎大沙砾时而尖锐时而沙哑,她质问我的同时宣泄着这么多年积累的痛苦和不幸。
“……所以,你是为了复仇。”我试探性得给出自己的结论。
她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转动方向盘驶入寂静的山岭,“你不要妄想着能逃出去,后备箱装了足量的炸弹,只要车门开关被拉动就会启动计时器。”
山野的夜晚很寂静,已经进入盛夏偶尔会有蝉鸣的叫声。
“试试看吧,”褪去最开始的痴狂,小田切爱理的表情恢复镇定,“从市区到这里需要一小时的车程,炸弹计时开始后只有半小时。”
“如果太宰治或者港口的那个家伙能够在半小时内加速过来或许能救你,但是。”她嘴角勾出扭曲的弧度,“要怎么救你呢。”
“你就那么确定他们会来救我吗?”出于好奇,我忍不住提问。
“哈?!”小田切爱理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我,“事到如今你难道还在怀疑那两个人对你的态度?”
她盯着我忽然大笑,“没想到……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啊。”
“我现在知道那个人有多可怜了,”小田切爱理转过身抓着方向盘驶入田野,周围的草丛高的几乎把人淹没,“多么可悲啊,明明做了那么多事结果却得到这样的答复,真想知道被你这样对待之后他还会不会笑出声。”
不远处的空地上植被已经被风化侵蚀,附近的土地只有这一片生长着茂密的灌木丛。我把目光放到更远处,除了高低起伏的一些矮坡和已经彻底枯萎的树干之外,这里堪称荒凉。
炸弹启动的计时器已经开始,还有半小时的时间这辆车将会随着爆炸一起报废。
“仔细想想,小田切当初也是背刺我之后直接反水,作为他的妹妹,你们两位的行事风格还真是如出一辙。”除了最开始知道炸弹计时之外,其实我心底倒是没有太大的慌乱。
也可能是我对于被绑架被恐吓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
“就算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小田切爱理踩下刹车后打开内灯,昏黄的视线下她苍白的面色在后视镜中与我相对,忽然咧开嘴露出古怪的笑意,“反正我这副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再活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拉上你一起,到时候也好作伴踏过黄泉比良坂。”
我摇摇头,“我并不是很想去三途川旅游,虽然曾经我的某个老师经常以此来威胁我,但毕竟从以前开始我就不算是个认真听话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