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没有出声。
绿灯亮起来,我加大油门重新奔驰在路上。
“我知道的,”他望着车窗外轻声低语,“我知道你不会输,只是我考虑了很多种可能,无论哪种可能都不可避免得存在误差。或许因为对方是你,所以才会有误差的存在。但是只要一想到这种误差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我不敢去想,阿遥。”太宰治说,“尽管我应该放手让你去亲自解决这场危机,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你能一辈子都躲在我的背后。任何有风险的情况都让我去应对好了,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吧。”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忍不住发笑。
“只是会想到失去你的那种可能,大约会让我无法承受,就无法和对待别人一样旁观。换句话来说,看着你拼命战斗的过程对我而言一点都不愉快,莫若用煎熬来形容更合适。想想这或许也是对我的惩罚。”
是什么时候的惩罚他没有说,我也没有继续再追问,双方很默契的没有再进行这个话题。
后来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我把车停在武装侦探社的宿舍楼下时目送他离开我问了一句。
“如果我输了呢。”
他偏头,扬起的风衣在月色下飘起遮住一半的车窗只能听到被湮没在夜色中的声音。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
私觉得,无论是黑时宰还是武侦宰其实本质上来说都是抱着温柔和善念的人。对于中岛敦和芥川就像老师一样去引导着对方变得更强大,他好像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那个旁观者偶尔去指导的角色,作为武侦社的军师么……还是说核心,总之这样的感情要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肯定还是不一样的,在做正确选择的同时不可避免得去担心对方,不是有句话叫关心则乱么。
唉…我尽量加快速度哦…
夏天总是会让人莫名其妙的没有食欲,相比较平时喜欢的味增汤,寿司卷或者是天妇罗之类的正常日本食物,我总是习惯于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目光放到冰箱里冰镇好几天的水果上,企图用它们来达到充饥的目的。
中原中也知道后表达了自己强烈的不满和对我的谴责,类似既然不上班更应该好好研究生活技能和厨艺避免让自己无法在这里生存。透过他微沉的语调我几乎是立刻就感知到浮于表面关心下的潜台词——不要随便死在横滨啊。
好像很早之前也是这样,中原中也虽然个头最小(?)但却神奇的担任着最喜欢照顾人的角色,剥离黑手党年轻干部角色之外意外的是一个热爱生活的青年,就比如先前工作送文件我还偶遇了他扶着年迈的老人过马路,小心谨慎的模样和在港口内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
当然,没等我感动几分钟我就看到那个年迈的老人化身变成了熟悉的青花鱼叉着腰仰天大笑……人群外的我努力把头偏过去装作不认识他们。
没有为什么,太丢人了。
“又见面了客人,欢迎!”咖喱店老板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我点点头以作回应,自己选了个位置坐下,熟稔道,“还是来一份咖喱吧。”
“今天要挑战特辣吗!”对于雷打不动来了好几天都点同样食物的客人,店老板用上了诱导性的语气。
“唔,算了吧。”我忍不住用舌尖抵住上颚,前两天执意挑战特辣结果胃痛到半夜出门买药的记忆实在是不想回想。
“好嘞,一份热气腾腾的普通咖喱饭!”
柜台上陈列着清酒一类的饮品,周围大多数的座位也都人满为患。不难看出这家店目前的营业水平依然居于上等,二楼听说又打通了几个客房供外地旅游的游客来住店。我仔细看着楼梯口的木质扶手,上面隐约辨认出歪歪扭扭的划痕。
“这家店……重新装修过吧?”
“客人好眼力啊!”老板转过身一边忙碌一边和我絮叨,“还是三年前的时候这里恰巧碰上了黑手党火拼,横滨这个城市嘛也算正常,当时店已经被毁得差不多,还是多亏港口出了一笔钱得以翻修才重新开张。”
我垂下眼眸落到木质桌面上,刷过一层漆的桌面和之前的质感完全不同。不,除了这个之外,酒柜的陈列方式和空间的安排也都和以往不同。
“那,当时的老板呢?”
老板的背影僵了一瞬,继而轻松得笑笑,“以前的老板是我的堂哥,那次事故么没能躲过去。后来我就从乡下老家到这来继承老哥的店铺,当然这毕竟也是老哥的梦想。来咯,客人您的咖喱饭!”
热气腾腾的咖喱饭被端到面前,年轻老板挠挠头问我,“客人,您…以前莫不是来过这里?”
“没有哦,”我望着咖喱饭轻声回应,“我第一次到这来,只是觉得味道很熟悉。”
“原来如此,说起来听我老哥以前给乡下写信也讲过,先前总是有个客人来吃咖喱饭,一周总要吃上三次!呜哇,听上去简直是个咖喱狂热迷,不瞒您说,小姐您来了这么多次我还一直误以为您就是那位客人呢!”
雾气逐渐模糊了视线,我静静听着老板滔滔不绝得和我讲述以前的事情,时不时附以礼貌的微笑示意我有在听。
“是吗,咖喱饭的话原来是不行的啊。”织田作这样对我说。
“织田君喜欢咖喱饭反而非常出乎我意料,”我搅动着盘子的咖喱,“明明性格像是温和的白开水,却喜欢这样热烈刺激的食物,感觉相当具有违和感。”
“唔,违和感我倒是不太理解。对我来说是喜欢的食物,自然就会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