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樋口一叶神神秘秘地对她说道,“白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上面有小道消息说再过不久白小姐就要回到体术教练这一岗位上了,我想求白小姐一件事……”
三天后,白延头上的灯罩总算自然脱落了。
第四天她果然接到了复职通知,当天就去体术班报到了。
据说她不在的那两年里体术班一直由公务繁忙的中原中也抽空顶着,开得有一搭没一搭;现在体术班重开,且之后固定每周开一次,因此第一天学员爆满,大家都想看看白延小姐诈尸是个什么光景。
白延打开门,里头竟是个中式民国风武馆风格的装潢,最里头的墙上挂着一幅不知道谁誊抄的兰亭序,两侧是对称的白墙绿窗,墙边摆满了长桌长椅,长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中式瓷茶壶,长椅上规规矩矩地坐着黑手党成员。
中间是个啥也没放的圆形场地,看着像是用来打架的。
白延把贴着墙根站的太宰治拎了出来:“这地方以前就是这么个装修风格吗?”
太宰治悄悄道:“不错,是boss为了留住你这种武术奇才专门请人按照港片标准为你打造的,好让你能把黑手党当成家里一样,打起人来也更顺手些。”
“……那幅字不会也是咱boss写的吧?”
“那倒不是。是一位叫广津柳浪的先生,他就坐在左侧第一张桌子旁边,从你进来开始一直在偷偷拿余光瞟你——可能是想让你夸夸他的毛笔字。”
白延惊讶地朝广津柳浪看了一眼,他果然在偷瞟她,撞见她的视线立刻便将头低下去了。
“这斯文老头还蛮可爱的。”白延戳了戳太宰治的手臂,“一会训练你参加吗太宰?”
太宰治敛眸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捉住白延的手肘又往自己小臂上戳了一下,紧接着凄惨地嚎叫一声,踉跄一步倒在地上,往长椅的方向滚了几圈,撞到椅子腿才停下来:“呜呜呜呜不就是前几天你拆我家那会儿我索赔多要了点吗你怎么搞偷袭啊白延!不管,赔偿金加倍!”
白延既惊且怒地僵在原地:“……不是你不想参加训练就直说啊搞碰瓷算怎么回事?再说了前几天那事儿是我的错吗?是你家房子先动的手好吧!我的小兔袜子你还没赔呢!”
两人吵完后现场一片寂静,底下弥漫着一股明明很想吃瓜讨论但迫于干部淫威不得不闭嘴沉默的委屈氛围。
白延叹了口气,站到场地中央:“我要先测试一下各位目前的体术水平,所以接下来请随意攻击我——不限定人数不限定方式,正面和偷袭都可以,别像躺在那边不肯起来的太宰那样碰瓷敲诈就行。”
话音未落白延忽听耳边有破空声起,下意识地侧头躲避,这才瞥见险些划破她耳廓的是一支极细的黑红相间的衣带,因被她避过,那衣带径直向天花板而去,撞毁了一盏吊灯。
“嚯!”白延高兴起来,伸出手去一把抓住那衣带向右侧狠狠一扯,不顾那“衣带”的锋利程度足以将她掌心割伤,又伸出空置的左手试图去抓被衣带的惯性扯过来的芥川龙之介——芥川显然不能被她得逞,被扯到半空时及时反应过来,念了句仿佛招式名的东西,黑色外套上生出更多衣带,全向白延纠缠而去。
白延只得暂时放弃芥川,后退几步避过他那蟒蛇一般的衣带,站定后难以置信地瞧了芥川半秒:“欸,我真教过你吗?你这样的还用我教?”
芥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见其余黑手党成员也开始袭击白延,正好为他形成掩护和包围之势——这一次他一定要胜过白延老师!
他在人群间寻了个空隙,趁着白延丢开一个黑手党成员的良机,向她发动了改良后的尖刺荆棘。
他上一次就输在这一招,因此他一定要用这一招赢回来。
不过白延老师失去了两年的记忆,也就是说她如今的实力仍然停留她16岁时的状态,而他却对她用了改良后的招数,这是否有些胜之不武?
“你在想什么呢?”
凝神思考之时白延老师的声音忽然在半空中响起——半空中?
芥川吃惊地仰头一看,原来是白延竟攀着他的尖刺荆棘踩到了最上端的那一束衣带上,不仅化解了他的攻击还利用他的招式避开了下方大部分人的大部分攻击,轻盈的身形即将跃至芥川身前。
芥川大惊,即刻收回尖刺荆棘试图改为连门颚,但白延的速度竟比他收回荆棘的速度更快,在最后一束荆棘即将化成他衣襟之前白延用力抓住了荆棘尾巴向前一扯,芥川整个人被她扯到跟前,她又迅速伸出另一只手去抓住他另一侧的衣领,双手用力向外一拎,将芥川的外套从他肩背上剥荔枝一般剥了出来。
衣领软软地滑到芥川的腰际,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延顺势握紧拳头朝他面门砸去,眼看着要砸断他鼻梁的时候白延及时收住了力道,松开拳头屈起食指,像是想要恶作剧般敲一敲他的头;正当此时眼前却忽然出现一道红色的屏障,挡住了白延的攻击,她那一敲毫无征兆地落在了那道屏障上。
角落里正举着摄像机记录着这一幕的樋口一叶激动地朝白延伸出大拇指:开战以来不过五分钟就完成了先前说定的委托内容(指脱衣服),不愧是白延老师!
白延显然注意到了她的赞赏,也隔着人群朝她伸出一个大拇指:这么一来外套和假发的账就平了!
不过这樋口这姑娘看起来规规矩矩的,竟是个过激芥川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