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入唐宅多年,肚子一点动静没有。她也曾看过大夫,大夫说她只是心急。
于是她放宽心,一等又是两年。索性没有公婆,但娘家那边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池钗花被说得无法反驳,干脆摔门而出,落得唐年一人听雨。
斐守岁看着池钗花远去,打算先不跟着走,他飘在空中见那刚刚还死在他眼前的唐年。
唐年此时无心练帖,反复看着同一页书卷,许久又起身站于窗前。
斐守岁就飘在窗边,他看到唐年竟是一脸的不舍。老妖怪一下子对这副表情没反应过来,结合乞丐说的那些故事。他只能得出个荒唐的关系。
难不成唐年喜欢池钗花,喜欢他嫂子?
斐守岁真恨自己在幻境里,不能拿把瓜子嗑。
不久,唐年起身出了院子。斐守岁跟在他身后。
大雨未停,雨珠穿过斐守岁的身躯,打在石砖上。
老天爷并不想在现在放晴。
斐守岁跟着唐年一路走到唐宅角落,那里没有什么人来往。仅一木门,隐藏在深深的杂草从里。
唐年吃力打开木门。
门口站着的又是斐守岁的“老熟人”,鬼新娘身边的轿夫,打头的那个。
唐年走近几步,斐守岁便也凑上前。
“过几日我找亓官家的提亲,我举荐你揽下抬轿的活。”
目前为止都很正常,斐守岁也没放在心上。
唐年忽然压低声音:“等到抬轿来时,你绕路去城外河边,将亓官家的和媒婆一起推入河里,别留活口。”
大雨
斐守岁眼神一沉,忆起新娘子一身锦衣罗缎,只叹觅错了良人,配上满头珠钗,白花去性命一条。
眼见唐年和轿夫筹谋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斐守岁不想再多听,转身要走。
泼天的雨下得似乎更大了些,仿佛是老天爷想在这宅院的角落里灌水,好掩埋掉什么。
斐守岁习惯性拍了拍肩上灰尘,踏上小径,没走几步唐永与他迎面。
油纸伞敛了好些水珠从沿边落下,水珠把径边枯草砸得直不起腰。老妖怪眯了眯眼,他没有让步,就缓缓朝唐永走去,让那急匆匆的唐永从他透明身躯里穿过。
草腥一下子沤入,跟随一阵寒意刺进斐守岁的意识。
幻境出现重要转折才会对施术者产生影响,斐守岁不得不转头看那唐家兄弟。
唐永比唐年高一个头,此时正在铜黄油纸伞下说话。两人执同一把伞,在狭小的石子路上靠得很近。
斐守岁仍旧在雨中。
大雨有些迷眼。
老妖怪虽滴水不沾,但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当两人走过他,听到一句:“兄长,你说这样做会不会太绝了。”
嗯?
斐守岁背手直腰跟上。
雨帘里,唐年又道:“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