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时,从床栏杆那处,多了一根通体全黑的锁链,沿着他的手腕,把他整个人都固定在了床上——床。赵祝芙皱了皱眉,发现女官似乎有些误解了自己。虽然她之前虽确实下达了要绑住对方的指令,但是没有说是把对方禁锢在……她自己的床上。赵祝芙不禁有些微微头疼起来。夜已深,皇宫内安静得只有风声。这一天之内,赵祝芙不仅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找到了宋时,还被迫和自己的七皇兄五皇姐两人周旋飙演技,现下她已经很累了。而且……她本就没有想要为了宋时一人,而放弃自己的主卧睡到其他地方去的意思。赵祝芙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去,非但没有半分蹑手蹑脚的意思,甚至还故意弄出了声响,直截了当地站在了自己床前。她的声音疲倦而平静,但还是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娇气:“宋时。”黑发青年现下的状态比她离开的时候还糟糕。他喘息着,因为被锁链禁锢住了手臂的缘故,只能尽可能在有限的活动空间里把自己缩成一团发抖,冷汗从他像是快要熟了的脸颊拼命往下流,呼吸声杂乱又不安,像是一个破风箱一般抽着冷气。而且,似乎是因为忍耐得狠的缘故,他的嘴唇已经被牙齿生生地咬破了大半,血丝顺着他的下颚流向他的脖颈,在他苍白的肌肤上,看上去像是残忍又漂亮的点缀。可是即使如此,极为奇妙的是,在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青年的躁动突然停了下来。但这并不是什么会令人感觉欣喜的好现象。要赵祝芙说,对方就像是一个死物一般,突然放弃了所有挣扎,直挺挺地就躺在了床上,任人宰割,绝望又平静。但是偏生,赵祝芙不瞎,她看得清对方被强硬屈起的手腕上的青筋暴起,也能发现对方像是神经质一般抽动的小指。金发的皇女顿了顿,没有等到对方的任何回复,她便带着漫不经心的口气问道:“你是个哑巴?之前不是说……”“只是瞎了吗?”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空气里浓稠到都要变成实体的奶油信息素突然停滞了一瞬间。但是很快,对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转而问道:“您是要标记我吗?”他像是很久没有喝水了,声音嘶哑又难听,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却依旧努力呼吸的声音,和赵祝芙记忆中一向温和又冷淡的声音有了明显的区别。赵祝芙挑了挑眉毛,她看着眼前面色潮红,眼睛却已经失神的男性oga,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男性oga很快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他很慢很慢地继续说道:“我是送给安第斯帝国的礼物,我叫做宋时,是维克之国的前元帅,现在……”赵祝芙的脸色微微僵硬了下来。她皱着眉,慢慢上前,伸手毫不客气地把住对方的下巴,让宋时的脸转向自己。对方并没有被她的突然袭击打断话语,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便继续机械地开口:“很高兴能成为维克与安第斯帝国象征和平的礼物,我自愿……”赵祝芙沉默了一下。她看向了自己把着对方脸颊的手,发现它随着宋时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在颤抖。宋时不止是眼睛瞎了,他似乎脑子也出了点问题。赵祝芙略有些呆愣地放开对方的脸部,看着他直接摔回床上。虽然他的头下是柔软的垫子,但他毫不挣扎地让自己的后脑勺直接摔进去的动作看上去极为麻木,让她不由地伸出了手,似乎是想去扶他一把。赵祝芙在发现自己的意图之后,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沉默着,听黑发的青年絮絮叨叨地说完“自我介绍”。冷不丁地,他又问她:“九皇女殿下,您想标记我吗?”他说了那么多话,本来已经近极限的声带更加脆弱,问到这一句的时候,几乎是气音了。赵祝芙面上依旧极为冷静,她也用气音回道:“你配吗?”宋时没有说话。高大的男性oga瘫软在床上,这时候无神的眸子慢慢转动,试图定位到她的方向,这对他来说,并不简单,所以现下看上去甚至有点可怜。但是赵祝芙很清楚,他不是被自己侮辱到了,而是在之前那段近乎于‘催眠’的话语中,没有教导他如果被‘上位者’拒绝了之后该怎么做。不过很快,他无师自通,乖顺地道:“好的。”现下,赵祝芙的殿内呈现出了一种极为奇怪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