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有几句可信?”苍决凉凉望了她一眼。薛宁面无表情,“十之一二吧……”“但你要相信,如今我对你说的便是那十之一二了。”苍决不置可否。他低头看了一眼埋在手心的灵符,这符,他在薛宁额心也埋了一道。若是必须遵照天命,他自己的命数,也该由自己走完。……此刻,正清宫内来了一位稀客。万秋水将人引到天玄殿,命手下弟子给他看座上茶。“是什么风把田掌门吹来了?”田掌门从小道姑手中端过茶盏,随手放在桌上,“我来找万长老谈个合作。”“天罡派来找正清宫合作?这还真是稀罕事。”万秋水眉眼一弯,笑得有些疏离。田掌门看了一眼身周几个小道姑,皱了皱眉。万秋水会意,冲这些人扫了扫手,“我与田掌门有要事相商,你们先出去吧。”几个小道姑退了出去,田掌门抬手布了个结界,才缓缓开口,“听说你们正清宫有个血煞阵。”万秋水笑容一滞,随后又恢复了正常,“田掌门说笑了,哪有的事。这等阴损阵法,早都绝迹了。”田掌门挑了眉,“阵法只分有用或没用,何来阴损之说?”“也是。”万秋水收了笑,淡淡看着田掌门,“如今阵法已被毁,田掌门想怎么合作?”“只要有足够的怨魂煞气,还怕无法重启血煞阵么?”万秋水原以为他有什么法子,听到这话讪笑一声,“田掌门说得轻巧,上哪找那么多怨魂煞气。将你我两派的弟子杀光了都不够。”田掌门听出万秋水话中的嘲讽,也不急不恼,“眼下就有个契机,只看万长老能不能把握了。”……薛宁如今没有任务在身,影响剧情的隐患也清得差不多,便领着苍决一路御剑到了南禺山。先前不甚在意,以为那蛊虫只能在万象峰起作用,被万秋水摆了一道后也重视起来。这玩意儿多误事,现在是侥幸逃出来了,万一在大结局的时候中了毒香昏睡上一天,岂不是功亏一篑?再者那东西进了身体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害处,还是尽早处理了好。两人御剑到了南禺山,在山脚处便下了飞剑。此处被浴血凤凰下了诅咒,任何人都没法在这一地界使用灵力术法。薛宁对先前的白索族还有点心理阴影,特地拉着苍决绕了远路上了山,免得再碰上那帮老妖怪。她掏出先前在白索族族长家拿的手札,翻到离心蛊那页看了看,望了一眼面前光秃秃的山,突然有些不确定。“这地方真有我们要找的药草?”两人依着手札上画的药草图样找了半天,一无所获。“你说我是不是被他们耍了,那本手札其实就是个恶作剧,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薛宁猫着腰在地上细细搜寻,别说药草,连个野草都没见几根。苍决抿了唇,看向薛宁身后,“看来只好找人问问了。”“找谁……”薛宁话没说完,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扭过头去,这才看到一个半大不点的小孩立在身后,双手环胸,冷冷看着他们两人。“你们是什么人?”薛宁定了定神,细细看了眼小孩的脸,认出这便是先前与她打过一架的那位——白索族的族长。淦,还真是冤家路窄。浴血凤凰薛宁从背包里摸出一张术法符正要出手,突然想起自己已不是魔尊装束,而小师弟这个真魔尊又早就被她顶了身份,此刻旁人也认不出他来。因此这应该是白索族的族长第一次见他们。薛宁刻意忽略小孩的臭脸,上前一步朝他拱了手,“我们是蓬莱宗的弟子,我叫宁雪,这是我小师弟云竹。”白索族几乎与外界没什么联系,想来应该还没听说他们偷蓬莱令盗天乾灵玉的事,薛宁也就大大方方报上名字,算是遵了礼数。这族长仗着小孩子的外形没规没矩,没什么礼貌,他们可不能失了身份。小孩沉吟片刻,“蓬莱宗的……到这来做什么?”“我们那有个病人急需药草,听说那药草只有南禺山才有,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贸然前来。事出紧急,多有打扰,还请你们见谅。”薛宁脸上温温和和,半点也看不出她方才还想用术法对付这小孩。族长狐疑地看着面前两人。那个叫云竹的男修一脸冷漠,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很正常,他现在用的只是一个小孩的躯体,换做其他人是正眼都懒得瞧一下的。而这个宁雪就很可疑了。她对他的态度很是温和客气,问题是太客气了,令他浑身有些不自在。这女修不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