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就要下线了。心旌摇曳戴思穹怒目而视,他早就看这个小师弟不顺眼,一副睥睨一切的姿态,到底谁才是大师兄?再者小师弟一来,凭着那张好皮囊,就骗得宗门上下许多女弟子神魂颠倒,连五师妹都移情别恋了,这事他怎么想心里都堵着一口气。先前是没寻到什么由头找小师弟的麻烦,这回总算让他找了个说法。苍决也冷冷回望戴思穹,他不知道戴思穹气从哪来,先前见大师兄对五师姐也没这么上心。两人站在木梯上对峙许久,战斗一触即发。眼尖的食客看到这处发生的事,匆匆结账,有多远溜多远。还有的又害怕又想看热闹,早早寻了遮蔽物,一边吃东西一边紧张地看着二楼。一楼的掌柜也担忧地望着楼梯上的两人,手上已经敲起了算盘,这一会儿要是打起来,可得花多少钱重新修葺?“两位客官,楼梯狭窄,麻烦让一下。”店小二突然插进两人中间,小心地避开火球和冰针,拎着笤帚和簸箕往楼下走着。笤帚和簸箕沾满尘土,这店小二也没什么自觉,从他俩身旁经过时也不知道收着,直接就蹭到两人的白袍上。苍决和戴思穹忙往旁边一让,抓着自己的衣袍同时施展了个清洁术,也没了刚刚的气势。两人互相给了对方一记眼风,索性分了开来,各自回房了。掌柜的松了口气,将算盘还给账房先生。一些原本打算看热闹的倒是有些扫兴。只有薛宁笑盈盈朝顾月心摊出手心,得意洋洋,“愿赌服输,一个月俸禄,拿来吧。”顾月心白了薛宁一眼,不情不愿拿出腰囊里的银两数了数,重重放到薛宁手上。薛宁从里边拣出一块碎银,往楼下一扔,刚好掷到店小二跟前让他接了个正着,剩下的往腰囊一揣,满意地拍了拍腰囊。店小二将碎银放到嘴边咬了一下,笑着朝薛宁躬了个身,“多谢仙姑!仙姑出手就是阔绰,以后有这种活还找我干!”“不客气不客气。”薛宁摆摆手,“反正钱也不是我出的,要谢就谢我旁边这位。”薛宁往旁边一看,发现顾月心不知什么时候也回了房,旁边只剩一个柳书韵。柳书韵关切地看了眼薛宁的腿,“五师姐,你这腿伤需要我帮你看一下吗?”薛宁点点头,总算有一个关心她的了。她一瘸一拐来到自己房门前,推开让柳书韵先进去,正准备关门,又见柳书韵从里屋拐了出来。“五师姐,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这话,柳书韵匆匆出了房门,还贴心地帮薛宁把门关上了。什么情况?薛宁拐进里屋,发现小师弟就坐在桌前,见她进来,站起身朝她走来。不是,他刚刚进的明明是自己屋,什么时候跑到她屋里来的?一阵风吹过,薛宁看了眼旁边开敞的窗板,心下了然。她走过去将窗板关上,又重新看向苍决。苍决从袖口摸出个白玉瓶来,“五师姐的腿伤虽未及筋骨,但也怕是皮伤肉绽,此灵药化腐生肌,师姐拿去吧。”薛宁坐到桌边,掀开裙子,卷起裤腿一看,发现腿上果然多了几道可怖的鞭痕,还被断水鞭的倒刺剜起些许皮肉,看起来惨不忍睹。她接过苍决手中的瓶子,倒出些白色药粉敷在上边,“还算你有心。”薛宁处理完腿上的伤,又扫了一眼苍决的手。小师弟好像还帮她接了一鞭子,不知伤情如何。她拉过苍决的手,将手心展开,果不其然,上边也有一道鞭痕,许是他当时握得紧,这道伤口比她的腿伤还深。她将药粉细细密密撒在那道伤口上,又小心地吹了吹。额前发丝落在苍决手腕上,一股幽香萦绕在他鼻尖若有似无。苍决看着薛宁灵动的眸子专注在他手心的伤口上,忽然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有些微痒。薛宁拿牙齿扯下一段纱布,正要给苍决包扎,就见他将手抽回去,也不顾手上的伤,缓缓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伤口上的药粉都沾到了茶壶手把上,印下一道灰白的痕迹。“你这……”刚要给他包扎,纱布都拿出来了,他直接就把药粉蹭掉了。薛宁站起身来,往小师弟的方向走了一步,结果被散在脚边的纱布一绊,整个人一个趔趄直接把小师弟扑倒在地。两人额头贴着额头,鼻尖也蹭在一起,苍决垂眸,视线落在薛宁粉嫩的唇瓣上。这一怔神间手一松,杯子滚落到床底去,水在地面缓缓淌过。周围安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