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秦意在攻打齐国,朝中廷议得出的方案无非还是老两套:攻伐与攻心。
前者分猛攻、缓攻、围而不攻等,这主要靠在前线战场的将领们审时度势,其余朝臣能帮得上的忙很有限。
后者的话,能用的法子那就多了,离间、贿赂、制造舆论等等,这都是秦国用惯的招数。
但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而且秦国近年连续征战,损失人口太多,其中以心性最忠诚的老秦
人损失最大。
除了治粟内史以外,朝中大臣,例如熟读历年文书档案的御史张苍等人,都能窥到这背后的隐患。
于是,针对最后剩余的齐国,大家最终的意见是,多花点钱就花点钱,能减少士卒伤亡就减少伤亡。
而被贿赂的对象,自然是齐王建听之信之的国相,后胜。
既是钱物,无非是丝绸、黄金、珠宝这些长久不衰的东西;既是消磨他人意志,那必然需要有计划得、持续给予贿赂。
一想到国库不止一次要出血,治粟内史的心都在滴血,哪怕知道王上私库会补贴也不行,哪怕知道这笔钱财最后还会从齐国那里拿回来也不行,他就是心痛。
直到今天——
好好好,丝绸黄金珠宝哪有糖蜜这宝贝新鲜!
死物难以令人上瘾,这吃食看似简单,实则最容易令人回味无穷,吃不到就抓心挠肝得想。
治粟内史捧着一碗红糖煮鸡蛋,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心里疯狂闪动着阴谋诡计,盘算着六国旧贵族和天下富商的数量,幻想着钱从四面八方来,心情顿时美滋滋。
甚至大胆展望:眼下有了这财路创收,别说贿赂什么郭开、后胜之流,说不定连齐王都能贿赂!
前面宴会变小型廷议,后面稚唯对此一无所知,她还接触不到中央政事。
但只要秦王政没有传出明令,禁止她私售糖、油,她就可以轻而易举实现“钱从四面八方来()”
的愿景。
系统好奇地问:要是秦王政真的搞垄断怎么办??()_[(()”
[那我就要闹了。]
稚唯盯着虚空的某处,径直弯出一个微妙的笑容,语焉不详。
系统莫名不是很敢问她要怎么个“闹法”。
不过想也知道,本就是稚唯主动分享锅里的食物,但要是对方连锅一起端走,走前还把火给踹灭了,是个人都得炸毛。
好在,卡在宫门落锁、稚唯不得不出宫的前两刻钟,她终于和治粟内史派来的官吏达成了书面协议。
她需要将完整的制方上交,并亲自指导,保证官府的人能够完全掌握正确的制糖工艺。
而相应的,稚唯得到了秦王政的大方赏赐,还可以自由售卖糖、油,但不参与官府有关糖利的分成。
稚唯见官吏没提豆油,猜测朝中肯定有聪明人能看到此举会影响租税形式,于是她同样闭口不提,只谈红糖。
在商谈中,稚唯为了别给以后的自己挖坑,特意提出,若是她后续改进制糖工艺,开发出别的衍生品,那是不算在协议内容里的。
治粟内史派来的官吏想了想,这要求倒也合理,本来就是一锤子买卖,不可能凭一张契约就让人家永无止境得提供利益。
由此双方都心满意足。
〈106〉
整个夏秋两季稚唯都在忙忙碌碌。
为了保密豆油法,她不得不让夏翁先将家里的榨油机拆解,然后将其转移到其中一
()
间商铺的仓库里。
如今只靠她这私人作坊,每日产出的油量有限,豆油可以直接放在商铺里和其他东西一起卖,等以后豆油普及,商铺要改为前店后厂的模式也不费事。
至于商队这些人具体怎么安排,稚唯完全放手交给韩林。
她唯一多做的,就是在某天向韩林展示了一下黄泥水淋糖法,让红糖变成白糖,然后向韩林提出“她要秘密敛财()”的要求。
韩林:≈hellip;≈hellip;?()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