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一回头,便见他带着同情的目光,翻了个白眼。卢清却没看见,只摸摸脑袋,拍了拍他肩膀,“以后你就是我兄弟,我娘就是你娘,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和我娘。”秦苏闻言,眉头一挑,瞥了他一眼,呵了一声,“你不是说我没娘吗?”作者有话说:燕娇:既是我的人,那就只能我欺负,其他人,呵!都不行!秦苏:嗯?(偷偷摸摸欢喜)殿下说我是他的人,嘿嘿谢央:呵!天灯卢清从不知秦苏过得这般惨,继母不喜,亲爹不疼,又想到秦父说的“不提也罢”,心里对秦苏更为同情。明明小的时候,秦父带着秦苏来卢家时,还很喜爱这个儿子,秦苏落水时,秦父也心疼得不得了。可后来扶正了那贵妾,又生了一双儿女,却再也不提这个大儿子,满口满心都是小儿子了。他这么一想,就更是难过,觉得秦苏也没那么讨人厌了,甚至秦苏巴结殿下也是情有可原,实在是个太缺爱的人了!可现下听秦苏的话,他有些迷茫,“嗯?”秦苏见他不记得,冷笑一声,“小时候,我随父亲去卢府,有人同你说‘秦府的公子’来了,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说:‘哦,是那个没娘的啊?’”卢清猛地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站起身道:“怎么可能?”秦苏嗤了一声,拿过酒杯,喝了一口,眸中闪过一抹哀伤。卢清见他这模样,便知自己可能真的说过,不禁摸摸鼻子,“我都忘了,不过我算是知道你小时候为什么陷害我了……”话还未完,就收到秦苏的眼刀,他抿了抿唇,又道:“我……我同你道歉,我,我小时候定是学人家舌才这般说的,我这粪坑的嘴!”他一边说着,一边打了自己两巴掌,响声清脆,吓了众人一跳,又听他言语,不由笑作一团。就是秦苏也缓缓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不过,他扭过头,看向卢清,闲闲地道:“你的道歉,我不接受。”卢清瞪圆了眼睛,“啊?那、那你想怎样?”秦苏微微往后靠去,一手搭在椅子上,耸了耸肩道:“让你一直怀着愧疚,最好了!”卢清一听,气得一鼓嘴,却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给他倒了杯酒,高声道:“秦大爷,来,您先请!”话音一落,满室笑意。正这时,天上飘起数百盏天灯,缓缓从他们雅间的窗前飞上,燕娇看得一呆,一骨碌跑到窗前,趴在上面看了起来。有的天灯上写着字,有的则是素着,在河岸之上,缓缓升起一个硕大的天灯,六面扇,上面似是写着“海晏河清”四个绀色大字。她顺着放天灯的地方看过去,看得不太真切,可那般风姿之人,不是谢央,又是谁?“谢、谢太傅?”她喃喃一声。秦苏等人见她看天灯,也都聚在了窗前,听她言语,顺着望过去,不知谢央是不是感到视线,好似微微抬眸,看了过来。不过多时,又见从栏杆处走来一人,一袭黑裳,面容冷峻,发上玉冠垂下的坠绿珠绕线轻轻晃动,正是裴寂。卢清一愣,“咦?这二人还能在一起喝酒呢?”秦苏瞥他一眼,嫌弃道:“你懂什么?同朝为官,场面都是要过得去的。”燕娇笑看着他,“你、你倒是都、都懂。”“我见到怀安王,都有些害怕,尤其看他穿一袭黑裳,真有些像阎罗。”卢清摸了摸肩膀道。燕娇却是一惊,“害、害怕他?怀、怀安王很、很温、温和啊。”她这话一说完,只见众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魏北安笑了一声道:“原来殿下怕鬼,不怕阎罗。”燕娇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摇摇头,抱着剑,倚在墙上,不再答话。倒是李余晴恩叹了一声道:“殿下初初回京,只怕不知,怀安王虽是稗官出身,可后来却是酷吏,其手段狠辣,令人闻风丧胆。”卢清也跟着点点头,接过话道:“死在怀安王手中的人可不少,但这倒不是他的可怕之处,最令人觉得可怖的是他杀人的手段。”“扒皮——”秦苏顿了一下,摇着头道:“便是怀安王所设的一种酷刑,在他手上,就没有逼问不出的真相。”“是的,好些人都说怀安王以虐杀为乐。”卢清道。燕娇听完,也不由背脊发凉,又听卢清道:“谢太傅倒是温和,只他太过一板一眼,总觉不好相处。”卢清望着河岸上的谢央,一脸崇敬,又继续道:“且太傅为人正直,大义灭亲,可真是圣人!”燕娇听他这般形容谢央,总觉得,她和他们好似不在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