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外祖父忒不靠谱了,派人来不先发钱,还要到付啊?谢央不意她如此说,不由一怔,随后一笑,指了指她背着的包袱:“殿下是何等身份,怎能让您背着?”燕娇有些尴尬,她知要回京城,早早就让壶珠备好了包袱,壶珠背了两个,她背一个,本来她说自己是“男子”,该背三个。还被壶珠翻了个白眼:“你是主子,让你背三个,公子是不想我活了吗?”现在听谢央这般说,燕娇眨眨眼,暗暗瞥了眼壶珠,壶珠很是委屈地叹了一声。燕娇道:“我们主仆情同姐弟……”不待她说完,谢央就道:“我知道。”见他目光温和,燕娇松了口气,心里又暗暗想着不要银子就好说,还有人给背包袱,这谢央可真真是个好人!她乐滋滋地将包袱递过去,还把壶珠背的两个包袱也扒下来递给他,只见他略一挑眉,身后的一个侍卫就很有眼色地接了过去。燕娇见此,更觉此人身份贵重,定十分得外祖父器重,也暗自留心起来。待上了谢央坐的马车,不禁感叹这人很会享受。这里面宛若一个小堂屋,茶点果脯、妆缎铺就,梅花熏出的香气若有似无。养眼又舒坦!谢央眯眸打量着四处摸摸的燕娇,眼中只余淡漠。若有人问他,对九皇子的第一印象如何,那定是——长得太过秀气!且毫无心计,这样的人,是不堪大位的。两人端坐在轿中,一时也无话,直到要离开太平府时,外面守着的侍卫突然朗声道:“太傅大人,前面被山石拦住了。”这几日,太平府都没下雨,根本不可能冲断山石,这山石断得蹊跷。燕娇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现在倒有个更重要的问题。她看向谢央,问道:“太傅大人?你……是太傅?”谢央原听侍卫禀报而蹙着眉头,听得她问,不由舒眉看向她,“臣谢央,确是当朝太傅。”燕娇心里一咯噔,她外祖父能请来太傅寻她?她咬着嘴唇,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太傅来寻她?“不然,殿下以为臣是何人?”谢央看着她,淡淡问道。燕娇只扯扯唇,不敢说话,这事情有些微妙了,这太傅与她无亲无故,总不能是自己寻来的吧?难不成是她便宜爹派来的?她兀自想着,外面却响起刀剑相接之声,外面一人扬声喊道:“大人,有刺客!”谢央神色一凛,一把掀开轿帘,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壶珠惊呼:“公子!”那箭准头不好,正钉在马车车壁上,燕娇看着站在马车之上的谢央,心下一沉。若是没看错,那箭是奔着她来的,而谢央看到了,却为了不伤他自己,微微错开身子。燕娇咬着下唇,迅速从谢央身侧挤下马车,一把拉过壶珠,将她护在身后。谢央的衣袖被她撞得飞起,见了她的动作,微微皱起眉头,却也没说什么,只跳下马车,笑着说了句:“殿下勿要乱跑,万千小心才是。”燕娇干笑道:“有劳大人。”她只是怀疑,并不能就此断定谢央是故意错开,而让那箭射向她的,如今要想活命,还得倚仗谢央,不能同他撕破脸皮。她抓着壶珠的手,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只见来的刺客又多了起来,那背二人包袱的侍卫最是厉害,出手快如闪电,一刀便了结人性命。这人是谢央的贴身侍卫,一个太傅身边有这样的高手,可见谢央的确不简单。燕娇不跟谢央靠得太紧,只把壶珠护在身后,壶珠想要上前护着她,却被她拽住,“别动!”壶珠迟疑了一瞬,便收住脚步,只不安地看着燕娇的背影。正这时,两旁的树丛中蹿出一群黑衣人,箭矢也不断射来。有侍卫扬声喊道:“快去保护殿下!”背着包袱的侍卫看了眼谢央,眼带询问,谢央目不斜视,只双手入袖,嘴角一勾:“谢奇,保护我!”燕娇:!什么意思?谢奇瞥了眼燕娇,登时就将背着的三个包袱扔在地上,手中提剑一砍,眼前一人人头落地。燕娇:“……!”谢奇护着谢央,谢央又不顾她和壶珠的死活,燕娇看着不断逼近的黑衣人和不断涌过来的箭矢,心里一紧。她往旁边看去,只见那处是个土坡,拉着壶珠跑过去。哪里想到,这并非是什么土坡,而是个大坑,二人一下子就滚了下来。箭矢倒是射不过来了,却有一黑衣人追来,那人扬着大刀,阳光照在大刀之上,直刺得人眼疼。她们不会功夫,这黑衣人动作还比她们快,燕娇心里一急,手心沁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