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二公主这回可是要吃个大苦头了。”
“那太子妃呢,她没同你说什么?”
“唔……说倒是说了,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殿下对宫城的一举一动皆了如指掌,怎会不知今日公主带着众官家小姐一同在此’,殿下,您不会是真的故意让二公主与她为难吧……”
他确是如此。
思虞一向众星捧月,他特推动了这一场冲突,不过是为了让持盈好好看清官眷内宅中的暗潮。
他特地让宋池陪她一同去,便是为了有解决不了的矛盾,便来请他。
谁料她竟四两拨千斤,致使走至了如今的局面。
“是。”他直截了当答道,“思虞一早便看上了北燕送来的马种,向孤求了许久,孤前些日子便放了消息,说要你今日带太子妃去相看马驹。依她往日那张扬跋扈的脾气,定是要亲自去的。只是孤没想到……”
“没想到何事?”
“孤没想到她居然这般沉得住气。”他握着狼毫沉思,“你别瞧她素日里乖顺,实则是个倔强的性子,九安赠她一根簪,她便同孤闹了许久的脾气,如今是孤所赠的一匹投她所好的马儿……”
他说着说着,自己反倒拧起了眉头。
“你方才说什么?她二话不说,便把这马让了出去,是吗?”
“是,是啊……”
宋池忽地觉得周遭的空气降了温。
季珣把笔重重往砚台上一搁,“她人呢?”
“太子妃回来后,便,便命拂云自库房里随意挑了些摆件,带着去探望二公主了……”
他紧抿着唇,眉眼间带着丝愠色,一字一句道:“她真是大度得很。”
宋池不敢再言语。
他有些怀念从前只有一位主子的日子,如今一天跟了两人,一个比一个的心思难猜,他这差事,可真是越发难做了。
拂云抱着礼,跟在持盈后面。
“您真是心善,竟还要去看二公主,她今日若是不想抢小红,也不会生出这样的祸端。”
“我也不是全然为了探望她。只是觉得……她真是难得天真。”
她垂首笑了笑。
“奴婢听着……怎么觉得不像是什么好话呢?倒像是在说二公主愚蠢。”
“怎么不是好话啦?”她回身嗔她一眼,“思虞姐姐生在皇家,却能有这般跋扈的性子,只能说明一事。”
“何事?”拂云好奇抬首。
“她被养得极好。”持盈有些感慨,“她没经历过什么风浪,也没吃过什么亏欠,只是专横一些,却也不存什么杀人的阴毒心思,只有被家人当宝贝一般护着,才能始终保持着这般娇蛮的性子,活到如今。”
说着,她的眸子黯了黯。
“就如同贵妃娘娘一般顺风顺水。这样的日子,可真令人羡慕。”
“公主,您别这般想,您今后也定会有知心之人,疼您护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