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没有。”
他微抿着唇,只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没有争强好胜,是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他神色微讶地看向怀中人,却见她眸中流露出些恨意。
她鲜少去恨一个人。
“孤知道,不是有两箭相撞,惊了你的马吗?一支是季思虞的,另一支,是贺袅袅。皇后娘娘盘问两人时,季思虞说,她是想同你抢那头鹿,而贺袅袅说,她想阻止季思虞。”
“并非如此。”她摇了摇头,“我的马受惊,是因为那时有人趁乱打进去了一枚暗器。”
她自袖中取出拔下来的那枚银针,晃在季珣面前。
他垂眸凝了那银针良久。
“这是南陲小国进贡来的乌银,硬度数银种中最高,颇适合制首饰,亦颇适合制暗器。”
她再次收进袖里。
“是贡银?可得之人岂非寥寥无几?”
他回想一瞬,如数家珍。
“贡银虽不多,却也没那么珍贵。陛下仅赏赐过后宫嫔位以上的妃子,与前朝二品以上朝臣。今日在猎场的女眷,十位中有二三都能接触此物。”
“皇兄细想一想,若是不常得陛下恩赏之人,偶得天家赏赐,怎会不制成首饰摆件,反倒制成暗器?只有皇兄这般的人物,才会觉得它并不珍贵吧。可朝中之人,又会有几家有这样的恩赏呢?”
季珣知道她心中已有猜测,可他却偏偏话锋一转。
“这些都是后话,如今你的伤更为紧要。”
春花秋月(三)
持盈干脆噤了声。
他在回避。
他心中应已有猜测这银针究竟同谁相关,可他偏偏不愿与她继续这个话题。
经他方才的一番引导,她心底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只是他不想再谈起,便罢了。
其实很简单,那时季思虞抢鹿还是射她未可知,贺袅袅大抵是真心帮她挡了那一箭。
只是另有一人,趁乱朝她发出了这枚银针,好做成她是因贺袅袅与季思虞两人之争才出了意外的假象。
好一招借刀杀人。
可她自问平日里与人和善,从不得罪什么人,上一世也并无人想要来害她,这一回,会是谁呢?
怀中人久无动静,季珣偷偷垂眸一瞥,见她凝眉沉思,黑睫掩在眼瞳之上,翕动如蝶。许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眼帘倏然掀起,一双小鹿般的杏眸便撞破了他暗自观察半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