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人不输阵,她稳定心绪道:“此物我先收下,待掌门回山门之后呈与他,你先跟我们回去。”易央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又不好意思问道:“管吃吗?住哪我都行,就是实在有些饿了。”这话顿时又引来一阵唏嘘,江无眠从芥子囊中连忙掏出一瓶辟谷丹丢给她:“先垫垫,回了山门,让我们食修的师弟师妹给你露两手!”易央抚摸着瓶身,流下了羡慕的泪水:“这,可是上等辟谷丹啊。”大师姐更心疼了,恨不得给人拎着走,小姑娘家怎么能受苦?一路感受着众人的嘘寒问暖,易央在农户们羡慕的眼神中跟随几人离去。人还没走远,便传来农户们商量着卖惨混进鹤鸣山的议论声。谷粒:“……”提升宗门弟子分辨能力迫在眉睫。谷粒将人带回来,自然也是信了大半。易央来鹤鸣山的目的应当不假,但到底何为妄心劫,又对应了宗门的哪一个,她却犹豫再三,要求和现任掌门见面再谈。几人也只好等容茂鹤回山门再做分辨。容茂鹤带着其余弟子赶回山门时,正遇上山门内弟子围在易央身边,缠着她看手相。“易师姐,帮我看看姻缘吧,我正缘长相如何?修为高吗?出身怎么样?最重要的他能飞升吗?”“道友道友,别理她,我本命剑断,顿觉人生乏味,能否为我算上一卦指明方向?”容茂鹤看懵了,揪住旁观的四徒弟问:“这谁啊?你六师妹呢?”谢殊同知道这是师父担忧过度的老毛病又犯了,连声安抚:“小六好好地在鹤鸣峰关禁闭呢。至于这位嘛,您还是让她自己来介绍吧。”容茂鹤一脸狐疑,让谢殊同把人带到清暑殿来,又放心不下,给谷粒传了道音。谷粒这几日闲来无事,便在峰内修炼,只觉得全身每一处都通畅无比,气海与神魂相连终于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感觉,这应当就是念无相所说的“破冰”带来的变化。正炼得高兴,便收到师尊一声传音:“来清暑殿。”听不出喜怒,谷粒下意识想到易央。她运行完这一个小周天,敛息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眸,借着盘坐的姿势运转灵力,虚空画出一道瞬行符。峰内灵气充沛,这种短距离的转移最为合适。符成生效。她一步跨过苍翠松柏成林,潺潺溪涧,出现在清暑殿中。容茂鹤没好气道:“让你关了三日禁闭,就懒得多费几步路了。”还不过瘾,又添了一句:“把你那点画符的天赋全用在偷奸耍滑上,没出息!”谷粒陪了副笑脸给师父顺毛,见殿前已经站着易央,便问:“师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吧?”容茂鹤点点头,努着下巴示意:“你四师兄跟我讲了前因,方才我也已经确认过她身份与信物,确是喵玄宗门中人。”这倒是在谷粒预料之内,她扫一眼阶下女子,又问:“既然我师父来了,可以说明来意了?到底是谁的妄心劫,竟要如此郑重其事,让一个退隐千年的宗门重出。”这回,理由倒是在所有人预料之外。易央浅笑,简明扼要道:“此妄心劫非鹤鸣山弟子之劫,却因鹤鸣山弟子而起。”容茂鹤似有所觉,蹙眉道:“谁?”“便是谷粒。”与衲僧对阵,无论输赢。便你个头啊。谷粒有些无言,只觉这趟下山亏得慌,仿佛什么霉事都冲着她来了。她转念一想,又脱口问道:“这妄心劫可是禅宗佛子的?”易央摇头:“应劫之人祖师爷并未言明,以吾之功力,也无法看破。只一点可以肯定,此事你是化劫的关键。”容茂鹤终于拿出一个掌门人的威严,大袖蹁跹向后扬起,落座主座方问:“何人的妄心劫姑且不论,只是此劫在七劫中,并非祸患他方之象。”易央郑重回到:“祖师爷说过,以那人之力,必将殃及世间安定。”“正法时期,大能堕入妄心劫,着相太过,或许才能生出类界之物,为祸一方。可当世莫说是‘落花生’级别的人物,便是水天色的归墟巅峰境,一只手都掰得出来。”而自古以来,从归墟境迈入化神期,也即是水天色一步登顶落花生,向来九死一生。如今更是成了绝迹的传说。两人你来我往,郑重商讨,一旁的谷粒却像遭了雷劈,久久缓不过神来。等等。她师父刚才说什么?正法大能,生出类界?她一瞬间想起月夜映衬之下,她与念无相并肩走在燕来城中,那和尚平静地向她阐明,如何用芥子须弥中的类界与他快速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