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三姨太放下手中的针线,对他招手,“来,旗袍我给你补好了,你快来试试。”郁声从炕上爬下来,接过旗袍,没心思研究裙摆上的针脚,满脑子都是穆四哥:“三妈妈,我能去看看四哥吗?他一个人在屋里,太可怜了。”“不成,他再失控,把你拽进去,怎么办?”“就……就让他拽嘛。”“哎哟,胆子可真大。”三姨太戳了戳他通红的脸颊,“怎么,还想再给老四添个崽啊?”郁声羞得差点蹿上炕,抱着小崽一起拱进被子。他叫着“三妈妈”,捂住了发红的脸颊。“拉倒吧。”三姨太却叹了口气,拉着郁声的手,幽幽道,“你乐意,老四都不乐意。”“啊……啊?”郁声的面色唰的一下白了,“三妈妈,您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姨太连忙解释:“好孩子,你听我把话说完啊!”“……你生小崽子的时候,老四吓坏了。我从没见他那么害怕过!”“……那可是咱家的老四啊,他听你在手术室里哭,都跟着红了眼眶,还站在我面前说,就要这么一个崽,以后说什么都不要了。”郁声听得一愣又一愣。三妈妈口中的穆四哥是他从未见过的穆四哥。和在他面前顶天立地的穆四哥不一样。和现在因为易感期,不可理喻的穆四哥也不一样。那是一个看他看得比自己性命都重要的穆四哥。郁声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落下来都忘记擦,泪水悬在睫毛上,像晶莹的珍珠。三姨太却还没说完:“老四甚至不想要这个崽,一个劲儿地和我说,不该在汛期折腾你,你刚十八,自个儿还是个崽子呢,哪里能再照顾另一个崽子?”“……他呀,把咱家老爷都说烦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三姨太说完,拿出帕子替郁声擦眼泪:“这就感动了?嗐,不用老四管你,你都离不开他咯。”郁声哭哭啼啼地嘀咕:“我……我本来就离不开嘛。”“乖乖哦。”三姨太搂着梨花带雨的小欧米伽,哭笑不得,“得嘞,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高兴一点儿,不是让你哭的。”他吸吸鼻子:“三妈妈,我去看四哥了。”“去吧。”三姨太自知拦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崽子交给我来照顾。”郁声就这么抱着旗袍,含泪去找了穆闻天。结果这回,穆闻天说什么也不给他开门了。不为别的,就为了他脖子上的伤。穆老四宁可憋死,也不想伤了郁声。“四哥,我没事的。”郁声急得围着屋子打转,“我进来啦。”他艰难地扒着窗框,手脚一起用力,嘿哟嘿哟地往屋里翻。“哎哟,我的乖乖。”穆老四连忙拽住郁声的胳膊,把他提溜了起来。这么一拉,不仅将郁声拉了起来,还拉起了咬着郁声裙摆,死活不肯松口的小貂。穆老四目光微凝,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雪貂的后脖颈子。郁声的胳膊和腿都缠在穆四哥身上,一时没空搭理小貂,可怜的小貂就被穆老四丢出了窗户。“四哥?”“没事儿。”穆闻天按住郁声的脑袋,自然地转身,靠在窗台上,挡住了他的视线,“怎么想起来爬窗户了?”郁声哼哼两声:“四哥不让我进屋。”“怕伤着你。”“我晓得。”他热泪盈眶,“四哥还不想要小崽。”穆老四:“……?”“那都是以后的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嘛。”郁声继续嘀咕,“只要不在汛期……没那么容易有崽的。”“说啥呢?”穆老四听得云里雾里,低头亲他的鼻尖,“一个就够了啊,再来几个小崽子和我争宠,我这易感期得从年头一直到年尾。”郁声咯咯笑:“无论有多少崽崽,你都最重要。”于是乎,穆老四的易感期终于在听了一个月“你最重要”后,艰难地结束了。郁声累得够呛,当晚就抱着小崽,在自个儿屋里歇下了。穆老四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去找郁声和自家崽,干脆拎着酒去见了穆老六。他进屋的时候,穆博天也在。穆老七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见了穆闻天,腾地躲到了穆老六身后。“躲什么?”过了易感期的穆闻天不屑和老七闹,将酒瓶放在桌上,“老六,喝一杯?”穆景天微笑着说好,然后让老七去歇息。穆老七不乐意:“凭什么你们喝酒,我去睡觉?”他猛地一拍桌子:“我也要喝!”“成,不差你这一杯。”穆闻天打心眼里瞧不起穆老七的酒量,直接给他倒了满满一杯,“老六,他剩下的都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