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一愣,齐嬷嬷顿时间就冷了脸。“你来做什么?”“太皇太后让老奴来请太皇太妃过去一见。”邢嬷嬷话落,齐嬷嬷冷笑了一声,“劳烦邢嬷嬷等一等吧,老祖宗在和摄政王说事情。”闻言,邢嬷嬷的脸色骤变,眼中露出一抹急色,太皇太后是已经快不行了,拼着气要见太皇太妃一命,这齐嬷嬷不通报,要是误了事情,她万死难辞其咎。她咬了咬牙,放低了姿态:“还劳烦老姐姐进去给老祖宗通报一声,我在这里候着。”齐嬷嬷见她变脸这么快,脸上的那抹冷笑日渐浓郁,很多年前的太皇太后变脸可比这快多了,她抢走的,夺走的,报应来得可真晚,现在还没死!她望着面前的邢嬷嬷,幽幽道:“好啊,你且等着吧。”话落,她关上了大门。领着穆陶陶又返了回来,在院中站了许久。穆陶陶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样,她隐约觉得,太皇太后和老祖宗关系不好,还是一些陈年往事,她这个小孩子,不能插嘴多话引得大人烦心。天色渐渐的暗了,日落的余辉也散去,烟青色的天空慢慢的盖了下来,冷风卷席而过,齐嬷嬷想起那些陈年旧事还是觉得周身彻骨皆如寒冰,心中的不平和愤恨叠叠涌起。但想着刚才太皇太妃与摄政王的话,她压下心口的恨意,还是领着穆陶陶进了屋。“主子,慈宁宫的邢嬷嬷在门口候着,求见您!”此话一出,太皇太妃愣了愣神,只听霍砚徵沉声道:“让她滚!”齐嬷嬷未动,看着太皇太妃等她开口,僵持了片刻太皇太妃才询问道:“可有说什么事?”“邢嬷嬷说,那位想请见你。”太皇太妃皱着眉望向霍砚徵道:“我去见见她吧。”霍砚徵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穆陶陶轻轻的走到他跟前,挪着挪着身子就坐到了他腿上。她仰起头还能看到霍砚徵那烦躁的情绪浮在眼眸上,她撅了噘嘴,撒娇道:“皇叔,我吃撑了,你摸摸我的肚肚。”说着就拉起霍砚徵的手按在了她的肚子上。她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但是身上不算胖,此时隔着衣裳,她肚子摸上去圆乎乎的。“难不难受?”他问。“有一点点,你陪我出去消消食儿吧。”穆陶陶话落,霍砚徵把她放下了地,也随着起了身,边走边说道:“小鬼头,护食又贪心,吃饱就放筷,怎么还吃撑。”话虽这么说,但语气温和完全没有怪她的意思,反而带着浓浓的关怀。太皇太妃见霍砚徵带着穆陶陶出去了,一旁的齐嬷嬷柔声说道:“数年未见,主子换身衣裳吧。”太皇太妃点了点头,觉得也有道理,便起身去换了身衣裳。待她们到慈宁宫门口时,慈宁宫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而霍砚徵抱着穆陶陶从慈宁宫内走出来。母子四目相对,沉默了半晌后霍砚徵先开了口:“母亲来晚了一步。”太皇太妃眉头紧蹙,定定的望着霍砚徵。穆陶陶从未见过太皇太妃露出过那样的神情,如寒冬里的风,裹着雨挟着雪,打在身上如利刃剔骨,冰冷得让人害怕。她是用那样的眼神看霍砚徵的。沉默了许久,她唇瓣微微蠕动,终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便扶着齐嬷嬷的手颤颤巍巍的转身离去,狭长的巷子里那么暗又那么远,穆陶陶看着太皇太妃远去的背影,似乎瞬间就苍老了许多。她不太明白,为何太皇太后薨了,老祖宗会不高兴?两人不是有恩怨吗?她又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看着霍砚徵?霍砚徵站在原地目送着天皇太妃离开后,才淡淡道:“皇叔送你回府吧。”穆陶陶点点头,两人一同出了宫。出了宫门很远,都还听得到敲丧钟的声音,似乎响彻了整个京城,马车内霍砚徵的神色凝重,穆陶陶靠在他身边,柔声问道:“皇叔一会儿还要回宫吗?”霍砚徵应道:“嗯。”“那你晚上是不是不回府了?”“这几天皇叔都会很忙,你自己要早点睡,害怕就让秋月和春晓陪你。”霍砚徵淳淳叮嘱,她颔首应道:“好。”回到王府门口,只见静姝公主在门口候着,见霍砚徵一下马车就迎了过来,问道:“皇兄,是不是慈宁宫的那位去了?”霍砚徵看着她,说道:“来了怎么在门口等着,外面不冷?”“我还好,宫里什么情况?”“进去说。”霍砚徵抱着穆陶陶大步入府,将人交给了春晓,叮嘱道:“这几天你们照顾好郡主。”春晓拉着穆陶陶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