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急忙走过去往下一探,“郡主,好像有个盒子。”穆陶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拿着手中的帕子便走了过去,看着秋月道:“你帮我一下,把案几搬开点,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两人合力把案几搬开,穆陶陶趴着把里面的盒子拿了出来,不知是何时藏的,如今都还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她想打开看看,却发现是锁着的。这东西既然是藏在这个小楼里,那应该就是可以给她看到的。她想了想望着秋月说道:“你看一下钥匙在不在那个瓶里。”秋月迅速过去伸手进去掏了掏,果不其然的掏出来了一把小钥匙。拿过来打开后,秋月便去了一旁。穆陶陶望着盒子里有一对手钏,一摞银票,还有一堆书信,俩印章。最上面的那封上写着“陶陶亲启。”字是绢花小楷,写得清婉飘飘,却看着有些陌生。她又翻开了其他的,外面都未留字,她将盒子放在一旁,拆开了那封留给她的。吾女陶陶,见字如面。提笔又落笔,不知道第一句话该和你说什么。但我想了想,我应该先跟你道歉,对不起了,将你留在了你爹爹身边,而我却不能回去。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看到这封信,也不知道你看了信会不会怨我。但我有必要告诉你事情的前因后果,有必要让你知道真相。……穆陶陶拿着这封信细细的往下看,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她一直忍着,看到最后一句话。看到落笔人,九公主安燕绥,你的娘亲:穆望秋。穆望秋在信中写了她喜欢上了长信侯,太祖却想要赐婚她与太子,霍砚徵在背后调查了她的身份,知道了她是前朝九公主,便从中阻挠,以爱她的名义搅和了她与太子的婚事,她拒绝了霍砚徵后不得不离开侯府步入道观。到了道观后却发现已有身孕,是长信侯的孩子。长信侯知道后,便与长信侯夫人演了一场戏,她悄悄的生下了孩子,送回了长信侯。寥寥数笔,证实了穆陶陶所有的怀疑。为何祖母与她不亲昵,为何母亲与她不亲昵,为何她们放火自尽也不带她。不论是穆望秋还是她,留在侯府就是火种,是灾难,是稍不注意就万劫不复的灾难。如今不就是么?整个侯府都因为她们而覆灭!她有何什么资格怪别人?复仇么?是她们害了侯府众人啊。她想着出事前,爹爹对她说的话:陶陶要快快乐乐的长大,长大后找个两情相悦的小郎君成个家,有爱你的丈夫,有可爱的孩子,平安健康!不要管侯府的事情,也不要复仇,没有什么仇,一切都是爹爹心甘情愿。她连连应下,他却不信。要她发誓,用他发誓。她当时边哭边发誓,如今想来,恐怕那个时候爹爹就怕她知道真相怨恨自己,怕她恨自己。她红了眼,眼泪簌簌往下掉。泪珠落在纸上,像一朵绽开了的花朵,瞬间就污了笔迹。她缓缓将信叠起来,又拆开了几封。都是穆望秋写的随笔,有记录她喜欢长信侯的心境,有记录她有孕后的心情,有写思念亲人的心情。还有一封里写了霍砚徵,她说,所有人都觉得霍砚徵是在和太子争帝位,唯有她知道,霍砚徵不是争帝位,他只是怕身为前朝公主的她作乱,想肃清前朝,满京城的人都说他用情至深,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要了,她却清楚的知道,霍砚徵无情无心,就算是好言好语同你说了一句话,可能都带着算计。穆陶陶看着信,想着那天亭子里,霍砚徵说他确实不喜欢穆望秋,可是原因却说不上来。她问他,为何将她带入王府?他没有答。原以为是因为穆望秋,但如今看不是,若她的母亲是前朝的公主,那她是前朝的郡主,身为摄政王的霍砚徵,还能有什么原因将她带入王府?自是以宠爱的名义将她监视起来,放在身边,就算是有什么动作,也难逃他的眼睛。今日她才明白,他不是说不上原因来,只是那原因无法宣之于口罢了。也难怪了,如今小皇帝昏迷不醒,他是摄政王,理着朝政,这帝位早晚是会到他手中的,而她是前朝的郡主,他怎么可能会娶她呢?还能让她离开,不要了她的命,已经是他仁慈了。念及此处,穆陶陶感觉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良久缓不过来。秋月看着她捂着胸口脸色惨白,急忙跑了过去,“郡主,您怎么了?”她抓着秋月的手,眼泪一个接一个的落下,大口喘着气,许久才平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