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穆陶陶说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穆望秋,她能否离开王府,她不知道。秋月和那些人能否平安,能否过上平静的生活,是系在她身上的。穆陶陶在魏府呆的时辰有些久,想着晚一些再回去的,但天色还未到黄昏,魏大夫人身边的人就来了魏若冰的院子。“郡主,摄政王来接你了,在府前等您呢。”老嬷嬷一脸的笑容,大抵是觉得霍砚徵对穆陶陶也太好了,还亲自来接。穆陶陶却想到霍砚徵身上的伤,带着伤他也亲自来了,是怕她走了?她没那么确定,但绝不是老嬷嬷心中所想的那般。穆望秋听着老嬷嬷这话脸色沉了下去,有些担忧的望向穆陶陶,“现在要回去吗?”“嗯,你最近都在七姑姑这里吗?”穆望秋“嗯”了一声,穆陶陶道:“那我有空再过来。”魏云曦送穆陶陶出的府,霍砚徵的步撵就在魏府门口停着,魏大夫人他们也在门口候着,穆陶陶出来辞别了魏大夫人她们,上了步撵。霍砚徵半卧在软枕上,见穆陶陶上了步撵,他扣了扣窗,步撵被缓缓抬起。穆陶陶看着他唤了一声,“皇叔。”霍砚徵的脸色不太好,也不看她,听见她喊之后才缓缓掀起眼帘,“我不来接你,你是不是就不回去了?”“没有,我准备一会儿快用晚膳了再回去。”“见到穆望秋了?”他的声音很冷,望着穆陶陶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心口忽然一紧,有些东西似乎从手中流失了一般,扯着伤口一点一点的疼了起来。“见到了。”她回答后便没有再说话,霍砚徵缓缓的攥紧了手,半晌没有说话,里面的气氛低沉。穆陶陶动了动身子,正对向霍砚徵。“皇叔不用来接我的,安排个人看着我就是了,其实不看也没关系,我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的。”她这话,一字一句的正戳到他心尖上,穆陶陶和魏云曦出门时,同他说的是出去逛逛,他真是这么以为,却迟迟没有等到她回来,他也不知是怎么了,等着等着忽然就心慌了起来,穆陶陶是去见穆望秋了,她们会相认吗?她会跟着穆望秋走吗?她还会回来吗?一个接一个往外冒的念头像是春日雨后的笋,埋不住藏不住。“我不是怕你走才来接你的。”他话落,穆陶陶点了点头,也没有争论,好像是认同,实则并不是,她只是懂得乖巧了。其实这几天的相处他都知道,原来的她本就乖巧,那是单纯的乖巧,但这些日子她的乖巧,是她心里觉得,她应该这样。说好的重新开始,又哪里会那么容易,一句话真就能做到心无芥蒂的重新开始。“我们相认了。”穆陶陶主动说道。霍砚徵沉默着,她接着又道:“她问我愿不愿意同她一起生活,我还没有答应她。”她说完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定定的望着他,眼神中多了一丝他看不透的坚定,骤然间就让他心里乱了。“皇叔,及笄那日我问你可不可以娶我——”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可以。”他脱口而出,穆陶陶被噎了一下,随后就柔柔的笑了,“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没有说完。”“陶陶,我说可以。”穆陶陶笑着垂了眸,“皇叔会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吗?”霍砚徵哽在喉中,他从未逼她做过什么她不愿意的事情,又怎么会逼她?可现在她这么问,接下来她还会说什么,他都已经猜到。他迟迟未答,穆陶陶双手交叉而握,霍砚徵盯着她的手慢慢收紧,听着她轻柔的声音响起。“皇叔会让我和穆望秋离开吗?”她问完霍砚徵瞬间就变了脸,她知道他不会同意了,心中有些无奈,才又开了口:“若我留下,皇叔可以给我在京城选一个夫婿吗?”霍砚徵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刷的射过来,她纹丝不动,装作未看透这眼神后面的意思,继续道:“我与皇叔之间其实不合适,一是皇叔大我太多岁了,二是我们的身份也不合适。”“皇叔,你我的身份是我心中过不去的坎。”她说得直白,过不去的坎,时间久了会过得去吗?霍砚徵没有问,穆陶陶也没有继续说。但霍砚徵心口堵得慌,他比她大十五岁啊,他等她长大,长大后她介意他的年纪了。原来是他介意穆望秋的身份,那是因为他对穆望秋没有任何感情,可关于穆陶陶是前朝郡主的身份,他并不介意。可现在换成她介意了。霍砚徵定定的望着她,见她的神色中没有丝毫可退的余地,沉默了许久才应了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