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坚山也怒了,“万辞,谁教你这么做的!”
丁平惠嘴里恶狠狠地叫骂着,捡起地上的碎碗就朝万辞砸去。
万辞偏头,惊险躲过。
“你看,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万辞这家伙是不知感恩的,养她还不如养条狗,狗喂熟了都知道摇尾巴!”
万辞扔掉筷子,转身朝门外走去。
等坐在山头上,吹着冬日的冷风,万辞才稍稍平静了些。
记忆里的家总是鸡飞狗跳的,很吵,很烦。
掀桌子这种事她早就想干了。
如果可以,她不想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产生联系。
万坚山追过来,刚刚的怒容已经消下,好声劝着万辞不要放在心上。
丁平惠是什么样脾气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数。
万辞沉默不语。
父女俩一起坐在山头上,太阳很大,照在身上却一点都不暖和。
末了,万辞忽然道:“爸,江修临跟你说了什么?”
万坚山表情一顿,随即岔开了话题:“没说什么,我就是见这孩子挺投缘的,拉着他聊了聊。”
人在撒谎的时候,有很多不经意的小动作。
就比如,下意识地误解问题本质。
见状,万辞便没再出声了。
吵闹一直持续到了大年初四。
期间,为了不继续引起家庭纷争,万辞走哪都跟着万坚山,父女俩一起上山砍柴、编竹笾。
彼此话不多,但胜在舒心。
只是这次,万辞意外瞥到了父亲发呆看向自己时,不经意间皱起的眉。
大年初四,早上起来,万辞觉得身体状况很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十七年前,她就是在早饭那会儿突然开始身体不舒服的。
也许,这次能避免发烧。
因为惦记着即将发生的事,万辞的胃口不是很好,早上就只喝了一口稀粥。
但没想到,吃过早饭,身体还是冒出了不适感。
量了体温后,万坚山找来退烧药给她吃。
情况没怎么好转,万辞只觉得恶心的厉害,思绪也乱糟糟的,整个人都很混乱。
眼见她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合跟着他们出门,万坚山便让她待在家里,自己一会儿会去庙里给她祈福。
等一家人出发去另一个镇的寺庙拜佛烧纸后,万辞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于是便出门吐了一次,将早上的药全吐干净了。
吐完,她忽然觉得身体轻松了些,但精神还是打不起来。
将门反锁好后,万辞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睡在床上,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后,大伯过来敲门。
他知道万辞是在家的,上山前就看到万坚山带着家人出门,却唯独没见到万辞的身影。
现在屋里又从里反锁,里面的人肯定就是万辞。
见没人理会,他便对着屋子里吆喝了一句:“等你爸回来跟他说,窑顶那儿松了,这两天先别过去。”
万辞睁着眼,装作睡着了躺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