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只希望三哥永远只喜欢我一个。”这算是什么要求,本就是他该做到的:“我永远只喜欢祝棠一个,只有祝棠一个。”他这辈子只有棠棠一个,从前是,以后也是。(正文完。)“三哥在这里陪你好不好?”祝柳声音有些颤抖,他跪坐在床边,紧紧握住祝棠的手。到京中已有数月,祝棠的肚子越来越大,已到了足月,从昨日夜里就开始发动了,一直到天亮还未开始生产。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却被自己咬得血红。祝柳看得有些心慌,他一直以为她不会再有孕了,所以才那样肆无忌惮,若不是他去接她时,孩子月份已经大了,否则他都会劝她不要孩子了。他摸了摸她的头,在她冷汗密布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棠棠,三哥在这里陪你好不好?”祝棠摇头,艰难回答:“我不想让三哥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积在眼中的泪,当即滚落而下,祝柳哭着摇头,他有什么资格介怀她的狼狈,时至今日,她所受的苦中,有一半都是他害的。“三哥,在外面等我。”她用力扯出一个笑来,轻轻推了推他。他还想再劝说,可又怕耽搁她,只能缓缓起身,轻声道:“我在外面等你,等青阳出生,我们一起看看他,好不好?”祝棠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声音轻得像气泡一般,回了声:“好。”祝柳不敢再看,仓皇转身离开房间,他好害怕,害怕她会和林氏一样,害怕等不到她出来。门外等着的老太太虽是对他恨得很,却也没再骂他什么,只是长长叹息一声,被林氏扶着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等着。很快,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两人有些坐不住了,焦急地候着门口。祝柳亦是静静地站在门口,额头抵着门框,没有想象中那般失态。他听着里面的哭声,想到那年祝棠摔下山去,那时也是他陪在她身边,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可爱又可怜。想到那副场景,他笑了一下,又是一阵泪袭来。门内传来的浓厚血腥味止住了他的笑,他咬着牙,握紧了拳,勉强忍住不进去添乱。可看到血水被端出来的时候,他忍不住了,记忆的画面与现实重合,当初林氏也是这般。他直接冲了进去,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祝棠,她浑身是血,已经没了气力。“棠棠!”他跌撞着跑了过去,将床边放的水盆打翻,摔跪在床前,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一旁的稳婆看了他一眼:“慌什么,胎位正常,只是她喊得有点累了,含个参片就行了。”祝柳回过神来,重重喘了几口气,正要起身寻参片,就见丫鬟已经将参片喂到了祝棠口中。他松了口气,心却还是在砰砰乱跳,他求她:“棠棠,让我在这儿陪着你好不好?”祝棠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再拒绝。他听着她一声声哭喊,也随着她哭出声:“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你这样的”接生的婆子觉得有些好笑,利落地将孩子接出来,裹在小毯子里:“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事,母子平安。”祝柳愣了一下,朝包裹里的孩子看了一眼,又看向稳婆:“真的没事了?”“真的没事了”祝棠伸手去牵他。他低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她圆滚滚的肚皮已经消了下去,周围有丫鬟婆子将沾了血的褥子衣裳收拾干净,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那就好,那就好”他重重舒了一口气,高高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可想吃什么?”“刚生产完哪儿能乱吃东西。”老太太从屋外走了进来,沉声训道。祝柳拍了拍自己的头,连声道歉:“是我不好,昏了头了,我现在能做点儿什么?”他在原地团团转。林氏出声打断:“棠棠要不要看看孩子。”“对!看看孩子。”祝柳乍然停下,去丫鬟那儿抱来孩子,颤颤巍巍地递到祝棠跟前。襁褓里的婴儿正在睡觉,皱皱巴巴的,不太好看,祝棠戳了戳他的脸,却道:“像三哥。”“这么一大点儿,如何看得出来?”老太太笑道,转向祝柳时又垮下脸来,“棠棠刚生产完,累得很,你将孩子先抱去给奶娘照看。”祝柳没有任何怨言,连连应是,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走。见他走,林氏上前牵起了祝棠的手:“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祝棠点点头:“我知道了,嫂子。”老太太与林氏陪着祝棠待了会儿,直到她睡着,才起身离开,与祝柳单独说话:“你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干净,棠棠她心软,你应当知晓她听了那些话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