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译此时跪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面对着沙发和墙壁。他看见墙上挂着两幅画。“别回头。”“?”很长的时间里,身后又没了声音。半响,男人开了口:“如果你想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我建议你不要回头。”“什么关系?”“……约调关系。”“为什么?”“……因为我不是李华。”宋译皱眉:“你让我爽了是实事,这和你是张华还是李华有什么区……”他回头了,屋内的光线并不好,但男人此时距离他只有两三米远,就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面前的人是谁。那人穿着宋译看着照片自慰过的黑色西装西裤,手里正拿着没来得及放起来的皮鞭。裁剪良好的西装包裹着男人长腿窄腰、显露出极佳的倒三角身材,如果不看那张脸,一百分宋译能给九十五分。但是加上那张脸,是倒扣的两百分。那人不姓李也不名华,是骆炎亭。宋译此时的心情就跟半夜上p站找到一个极其对口的钙片,正对着片里的活塞运动津津有味地撸管时,镜头一转发现那个0号是自家亲爹;也像是穿了一双新鞋走在路上的第一天就踩到了狗屎。“操!”这还是骆炎亭第一次从宋译的嘴里听见脏话。他缓缓把鞭子放进了盒子里,垂下眼继续收拾桌上的东西。空气凝结了。他的领导正没穿裤子跪在沙发下边,屁股里可能还红肿着流着水,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那凝结周围空气的气场,他又变回了平时的宋总。“骆炎亭,我需要解释。”宋译的话掷地有声,甚至能将楼层砸穿。他的眼睛如在空中盘旋捕猎的鹰一般尖锐,像是一把悬挂在空中的利剑,随时准备好将面前的人截成两段。宋总很凶,但是眼前这一幕还是有些滑稽。骆炎亭:“你需要先去洗个澡吗?”“不需要,我现在、立刻、需要解释!”以前的骆炎亭可能还会为宋总的怒气抖上两抖,但是现在在他眼里,宋译有点像是炸了毛的吉娃娃犬,虽然他同意需要严肃处理此事,特别是处理他自己。骆炎亭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走到宋译面前,盖在了宋译裸露的下半身上,然后转身回去拉开了俩人的距离,拖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对不起。”他说,“我确实知道sy是你,我对你有兴趣,但我也知道一旦暴露了我自己的身份,我们就只会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所以我对你隐瞒了身份。”“是欺骗。”骆炎亭说:“我没想骗你,但是你一开始就问了我的名字……对不起。”宋译现在的状态就像一个空气炸锅,还是准备爆炸了的那种。理智、感性在脑袋里扭打了起来,搅得他的思绪天翻地覆。骆炎亭永远都不会懂的,他一直以来恪守的原则就在刚才被硬生生地打破了,像是失衡了的天平,而且他自知永远都无法回归往常了。他的拳头被他捏的噼啪作响。“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在你主动来找我的那一天起?”“……驭望有定位功能,一个多月以前我用定位看见了你,看见id就大致猜到了是你……我用飞书搜过了,在上海总部的只有你的缩写是sy。”时间线对上了,一个多月前,宋译换了新的手机。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感觉额头上已经暴出了青筋,他正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所以,那天在会议室里,你是故意的……不是,在厕所的时候也是。”骆炎亭直视着他的眼睛,坦白得干脆利落:“是的。”“为什么?”“我对你有兴趣。”宋译毫不示弱,即使他现在因为跪坐的关系比骆炎亭矮了一截,但是气势上丝毫不逊色于对方。二十七八岁小毛孩的把戏,他这三十二岁的人早就玩烂了、看透了。谁没有经历过孩提时代似的,他在这个圈里沉浮了那么多年,怎么不知道骆炎亭的“感兴趣”是什么意思。圈里一些do总是会把自己放在猎人的位置,对sub展开猎艳——在他们内心的深处,do和sub有着水平线到马里亚纳海沟底部那么遥远的地位差。你对我感兴趣,就可以隐瞒我、欺骗我,最后我还要对你看上了我感恩戴德?这种观念简直愚蠢至极。“你以为你是在捕猎,你以为你是猎手?”骆炎亭看着他,没有说话。宋译轻蔑地笑了:“你不配,骆炎亭。今天就算我认栽,就当我没来过。”他站起身来,抽了几张抽纸擦干净自己身上的痕迹。他毫不遮掩自己的身体,在不远处找到了自己的裤子,当着骆炎亭的面重新穿戴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