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嫚脸色涨红,很有些羞愤。可她如今依附于荀氏,自是不敢得罪她,因而低了头听训,还得乖乖道:“您说的是,是小女自己太笨。往后我会自己想办法接近世子的。”荀氏笑:“我也并未说当真不管你了,毕竟你若真拿下三弟与我也有利。我自然会帮你。只是如今风头刚过,不用着急,且慢慢等着时机吧。”李嫚彻底松了口气,忙道:“多谢大奶奶。”张幺幺真的是心软大度么?荀氏走后郁林肃也问她:“你若不愿看到她,让她搬出去也没什么不可。”张幺幺瞧了他一眼:“二房三房才分出去,若又把大房的孤儿寡母撵出去了,外人怎么看你?往后你还要你还要在朝堂上行走,名声对你多重要你不知道吗?”荀氏如何她根本不在意,她只是为了郁林肃。郁林肃笑,捧着她的脸揉搓:“媳妇儿真好。”张幺幺脸被揉变了形,一双嘴唇都嘟了起来,他便迎上去重重地亲了好几下,末了哀叹:“往后……日子难过啊。”家中父母过世,按规矩他要守制三年,至少有一年不能与张幺幺同床,郁林肃想到那样的日子一张脸便愁成了苦瓜。张幺幺觉得好笑,严格说起来那种事两夫妻总共没做几次,又至少有一年不能亲热,想了想,的确有些同情他,可还是不厚道的笑了。郁林肃的眼神愈发幽怨,张幺幺忙转开头,免得自己笑出了声,被人听到了倒要落人口舌。郁林肃在她背后道:“媳妇儿,你笑起来特别好看,往后多笑笑吧。”大仇即将得报,压在她身上的枷锁慢慢卸下,府里也清静下来,日子眼见得要清静松快起来,她的笑容自然会越来越多。三日后,二房三房搬了出去,张幺幺又和大总管一起理了理府里的人手,那些冗杂的人员,或者投机耍滑的,不认真做事的都被清了出去,侯府人少了大半,却愈发清爽。之后时间便有些难熬,十几日过去,二王一案依旧没有着落。郁林肃虽守制在家,每日还是派路宏和养好了伤又回来当差的曹榭出去打听消息。所有人都在等慕大将军那边的进展,后来太子又上书,让穆子晋去了紫云府帮助他叔叔。而二王一脉也并未坐以待毙,暗中还是有人替他们活动,尤其久未下判决,好些大臣便觉得既然无法定罪,再软禁着二王实在不像。太子那边也有些着急,这日又有黑衣人上门找郁林肃,张幺幺不知道他们私下说了什么,郁林肃回来后神色有些凝重,和她道:“明日我要悄悄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的。”他不和自己说是什么事,便是还不到时机,张幺幺也不多问,只是叮嘱他:“一定要小心。”这晚半夜的时候轰隆隆打了好几个响雷,将张幺幺都惊醒过来,之后便刷刷下了一场暴雨,不到一个时辰就停了,可那阵势倒有些唬人。今年晴天多,也不过淅淅沥沥下了几场小雨,没想到突然就来了一场雷雨。郁林肃道:“要入秋了,这是老天爷提醒咱们呢。”张幺幺想着被褥衣衫要换了,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第二日一早郁林肃就走了,气温果然又降了些,张幺幺起床后便吩咐流茴要开始换秋装了,之后便有些心神不宁,可这种感觉毫无根据,她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多想。用过早膳后,王伯突然上门来了,和她焦急比划:【兰台巷的祠堂昨夜突然进水了,院墙垮了一个洞,得叫世子去看看。】裴氏的牌位一直供奉在兰台巷。张幺幺吃了一惊,可如今郁林肃不在,她也不好说他的去处,想了想道:“世子这会儿有些事走不开,不如我随您去一趟吧。”她毕竟是郁林肃的妻子,裴氏的儿媳,王伯虽有些犹豫,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张幺幺便带着冷氏和思葭还有不苦去了,留流茴守着院子。到了地方一看,果然小祠堂的墙角被水泡开了一个不小的洞口,府里的小厮正看着泥瓦工在补墙洞。祠堂里也淹了水,好在裴氏的牌位没有受到影响。张幺幺恭恭敬敬的上了香,王伯就在那里垂手看着。之后王伯引她去前院,又叫厨下给端来了茶水:【只怕还有会子,您喝口茶歇一歇。】张幺幺道了谢,发现竟是茉莉花茶,闻着味道清香带着甘甜,倒叫人口舌生津,她忍不住喝了两杯。王伯见她喜欢喝忍不住笑:【都是老奴自己动手采摘了又晒干的,您爱喝等会儿便些回去】又给冷氏甚至不苦都端去尝了尝,又拿来好些点心,笑容可亲:【自您嫁去侯府,这可有些日子没来过了,不如今儿就在这里用了午饭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