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看?看?。”虽然温年一向并不是很爱管闲事的人,可都到这?个点,还有学?生一直没回家,不留意下?,也没办法安心回家。在温年走近的时候,女生同?样也看?到了她,到了跟前,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离得近了,温年才?注意到女生有双很清透的眼睛,黑白?分明,像是倒映着?世界的影子。“小同?学?,怎么还不回家啊?”女生仰着?头,认真?回答:“我不小了,今年都八岁整了。”“嗯,确实是不小了。”温年轻轻笑了笑,改口道,“所以同?学?,怎么这?个点还不回家啊?”女生仍是盯着?她,没吭声。温年又问:“要坐秋千吗?”女生抬眼,下?意识瞟了眼秋千,又迅速扫了眼她身侧男人,露出犹豫的神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温年偏头,跟周齐斯对视了下?。周齐斯神情未变,却了然地问:“想吃冰淇淋么?”温年注意到女生眼睛微微一亮,像是闻到鱼干味的猫咪,可又很快半垂眼眸,挡住那一瞬的期待。就像是问她想不想坐秋千时,同?样展露的神情。温年笑道:“香草味。”又侧头看?向女生:“同?学?想吃什么味道的?”女生紧抿嘴唇。温年微弯眼睛:“香草?草莓?牛奶?巧克力?”她注意着?女生细微的神情变化,年纪还轻,孩子天性还占了上风,在听到自?己想要的口味时,神情骗不了人。“那老师帮你?决定。”温年朝着?男人笑道,“还有巧克力口味的。”周齐斯眼里流露几分纵容。修长身影离开在眼前。温年和女生同?时收回视线。对视上,女生不自?然地先撇开了目光。“我叫温年,温度的温,小年的年。”温年轻声说,“同?学?,你?叫什么啊?”女生有一会没说话,就当温年都以为她不会回答时,传来很轻的答声:“刘郡。”温年瞬间将这?个名字和眼前这?张脸对上号。脑海里晃过那张只写了一句话的作文卷——我没有理想。原来这?就是那个挺酷的小孩。是个女孩啊。刘郡却把她的一时沉默,误以为是没听清,又有样学?样地解释:“姓刘的刘,郡县的郡。”温年很轻地笑了下?:“刘郡同?学?,老师还挺想坐秋千的。”刘郡朝她直直看?来。“所以能不能帮我推一下?啊?”刘郡点了下?头。温年坐上秋千,刘郡站在她身后?,帮她推着?,女生用的劲不大,只是随着?弧度轻轻晃着?。天边铺陈开的昏色渐浓,晕染橙紫色的晚霞,像是一副动人的油画。微风浅浅吹来,拂来灌木丛的淡淡花香,温年微微后?仰着?头,眼眸弯起漂亮弧度。她微笑起来很有亲和力,浑身散发着?柔和感。“刘郡同?学?,要不要也来坐会秋千?”
刘郡被这?道笑容,有些晃到眼睛,手指握紧秋千绳索,愣神地点了下?头。可很快她又迅速摇了摇头,一副完全懵了的神情。温年起身:“你?帮老师推了这?么久的秋千。”刘郡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她。温年笑道:“那礼尚往来,老师也应该帮你?推会。”刘郡愣愣地点了下?头,整个人感觉晕乎乎的,莫名其妙就坐上了秋千。后?背传来力度,明明不是很重,却像是使了巧劲似的,秋千高高荡起,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鼻尖似乎要碰到那片橙紫色云彩。荡高、落下?,再荡高、再落下?。风声和花香掠过鼻尖。秋千的晃动幅度,渐渐慢了下?来,刘郡重新落回到地面,突然低声说:“温老师,我的作文是不是很糟糕……”温年听到这?句话,才?意识到女孩在她面前的不自?然和犹疑,到底是从何?而来。轻声问:“为什么会觉得糟糕?”“大家都有理想。”刘郡垂着?眼睫,薄薄镜片内,细密小刷子般的阴影,挡住她眼里的情绪,“可是我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理想。”她的神情失落,像是被雨淋湿的无家小猫。头顶落下?轻柔嗓音:“可是人也不一定要有理想啊。”刘郡猛地抬头,迟疑地问:“人可以没有理想吗?”“当然了。”温年微弯眼眸,“很多人没有理想,也活得很开心的。”“那刘郡同?学?,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呢?”刘郡说:“我想让妈妈开心。”到了此?时,温年才?明白?,为什么她从这?个女孩身上,感知到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曾几何?时,她也曾经有像这?样迷茫过。在那个懵懂又敏感的时期,她害怕不合群,害怕未知的迷茫,更害怕空洞的内心。“让妈妈开心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温年口吻如常地说,“老师在你?这?么小的时候,也经常会冒出这?个想法。”或许是接收来自?对方的共鸣,刘郡彻底软化下?来,说出她一直而来的苦恼。“可是我经常和她吵架,她讨厌我做和学?习无关?的事情,我烦她的唠叨,我一点都不想当小孩,也不喜欢大人说你?这?么小懂什么。可每天她就算是再生气,都会记挂着?我有没有穿够衣服,给我做我爱吃的。她明明是我在世界上最爱的人,有时候我却觉得她是我在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刘郡很伤心地说:“我是不是个很坏的女儿。”手掌轻轻落在蓬松头顶:“两?个不同?的人在一起,就像是两?块积木,再嵌合也会有缝隙的,如果要硬生生挤空这?些缓冲的空间,可能就会碰到坚硬的棱角。”“生出的一些想法,只是大脑给自?己的缓冲。所以有时候,很多东西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糟糕。”“老师相信你?和妈妈,都是互相爱着?彼此?的。”温年在这?个年纪时,也想很快脱离孩子的名号,对待事物的看?法是脆弱而矛盾的。大概是每个人必经的生长痛。刘郡感觉心口仿佛松了口气,她或许只是需要一个倾诉发泄的口子。“温老师,以后?我可以经常跟你?聊天吗?”说完顿时想起她们隔着?这?样远,露出说了什么错话的神情。温年了然笑问:“刘郡同?学?,那要当我的笔友吗?”刘郡定定看?着?她,眼里映着?期待的微光。温年在女孩面前伸出小指:“所以要当我的共犯吗?”刘郡微勾住小指:“那这?是我和温老师的秘密,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谎的人,会变成小狗的。”小指微晃了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