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去蛮久了,两人刚又在浴室磨蹭了好一会儿,可过后的余韵仍还残留在周安吉的脸上。
他自己伸手摸了摸,紧接着就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晚上都消退不掉了。”
颧骨的地方持续发热,总是有点不舒服。
以前他刚到北京的时候,没习惯冬天的暖气,也经常这样在屋子里被闷得一脸通红。
苏和额乐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用自己微凉的手背贴在他发烫的脸颊上,问道:“要不要抱你去门口吹吹风?”
周安吉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外面冷。”
“我不喜欢冷。”
自从经历了那次两人在阴暗的矿洞里被埋了四个小时之后,周安吉就尤其不喜欢“冷”这种触觉。
他觉得“冷意”相对于“暖意”来说,带着很多钻心刻骨的萧瑟和阴郁。
苏和额乐听见他说“不喜欢冷”,又把他搂紧了一点,空出的那只手掌伸出去搓了搓对方的手:“那睡觉?”
“嗯。”
钻进被窝之后阿乐仍把他抱着,没有放。
周安吉的手环过阿乐的臂弯,隔着一层睡衣摸到了他的后背。
阿乐的背上有很凸出的蝴蝶骨,这在一个看上去很强壮的男人身上是不应当发生的。
周安吉想。
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期,易瘦体质让他怎么都吃不胖,那时候自己的蝴蝶骨就会很凸出。
他曾经很不喜欢自己这一点。
因为过于清瘦,身边的人老是把他当弱势群体来对待。
直到今天他摸到了阿乐背后的蝴蝶骨,他才想到,这是翅膀吧。
是雄鹰的翅膀。
他曾经看过一部纪录片。
里面讲述了幼小的鹰是怎么被父母教会一点一点地扇动背上的翅膀,才慢慢学会飞翔的。
阿乐是草原上的雄鹰,所以长出了翅膀。
他用手指不安分地轻轻揉着那一块凸出的骨头,过了一会儿又不知足地把手伸进睡衣里,直接用手掌贴到皮肤上揉。
苏和额乐被揉得很舒服,喉咙里发出些轻微的哼声。
两人隔得太近了,周安吉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还疼吗?”他问。
阿乐之前伤到了背,刚刚洗澡的时候他就看见了,那几块青紫还没完全消失。
苏和额乐摇摇头,微长的黑色头发摩在枕头上沙沙地响:“不疼,舒服。”
周安吉安了心,又把手掌张开,温柔地抚在他背上游移:“还是坚持把之前医生开的药涂完吧,会好得快点儿。”
苏和额乐闭着眼没睁开,也没拒绝:“好,明天你帮我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