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陆少是还没有走出来。”
“没走出来?”陆从白轻笑一声,略略不满,“脸上不过就一道疤吗,男子汉大丈夫的怕什么疤?况且现在也去得差不多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为什么还是老觉得自己丑?”
寇文思没搭腔。
从君?
苏悦铭原本兴趣缺缺,可是越听越觉得熟悉,他刚要说话,寇文思忽然侧头问他,“是不是这里?”
苏悦铭一看,前方已经是交叉路口,他忙点了点头道:“对。”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雨还在下,他捂着脑袋快速跑进旁边的商店,而那辆车已经消失在茫茫的雨帘中。他等了好久等待雨停,才坐车回到那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正楠,事情进行得到底怎么样了?”在苏家别墅里,宗容追问刚回来的苏正楠,“他到底同不同意转让财产?”
苏正楠受了一肚子气,现在回来又被自己的妈妈催促,不由烦躁拉了拉领口低吼:“你烦不烦啊!就只知道催催催,他现在给我摆架子给我脸色,我还要贴过去吗?”
“他又拒绝你了?”宗容眉头皱紧,“不可能呀,他不是很喜欢你吗?”
“妈!”苏正楠忍无可忍,抓着自己的胸口叫到,“我不是同性恋!我讨厌同性恋!我不喜欢男人!我觉得他很恶心看都不想看到他!你却让我一再地去讨好他,我真的快要疯了!”
啪地一声,宗容的手掌扇到了他脸上,眼眶红红地道:“你以为我愿意?你是我亲生儿子,我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留下污点。可是我们家要是再要不到钱就完了!正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钱,就没有尊严。你可以随着喜好做事,这些都是钱的功劳。现在不过让你虚情假意地讨好别人一下你都不愿意,要是没有了钱,苦日子还在后头呢。这要怪你爸爸!当初是他非要把那白眼狼留下来的,现在才闹成这个样子!”
刚从书房里出来的苏伟峰听到这话,不由反驳道:“当初你也是同意的不是吗?如果当初赶他走,那些钱财就会被充公。是你说好好养大,他会知恩图报的。”
宗容被父子两反驳得又急又气,不由跺脚道:“这种事谁会知道?明明十多年来那么柔顺,谁想到他突然变得这么倔强呢?都是你!到底是谁把事情告诉他的?难道是周善国那个老不死的回来了?”
“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苏伟峰连忙安慰自己的老婆,“我会想办法去找投资。”
“现在这种情况谁会投进来?”宗容急得挠他,“银行天天在催,要是再拿不出钱,公司就要破产了!那是我们的全部家当!”
“好了别急别急,我会想办法的。”苏伟峰极力安慰。
听着两人的吵闹,一边沉默的苏正楠忽然转身去了二楼,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苏悦铭又是极晚回来极早出的门,国庆放假已经结束,他必须得回去上学。虽然和自己的伯父伯母已经闹翻了,可是大家还没有撕破最后的脸皮,只是下意识的都会回避对方而已。
在以前他都会和苏正楠乘坐同一辆车去学校,然而闹出了这一系列的事之后他已经不想再和他坐在一辆车上了。
当他跨入学校大门,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高中生时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总觉得这个世界与自己有了隔阂,就好像自己已经不再属于这个青春宁静的世界。
沉默地跟着人流去学校上早自习、早课、做体操,期间他一直感觉到有股视线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后背。他知道那故视线来自于苏正楠,然而从始自终他都没有回头。
午餐时间到了,苏悦铭拿着餐卡进入操场边装修得色彩明丽的学校餐厅里,随便点了一份a餐之后上到二楼。此时正值午餐时间,餐厅里说不上人满为患,可是每张桌子周边都坐满了穿着蓝色制服、打着领带的男学生和穿着蓝色裙子、领口打着蝴蝶结的女学生。剩下还有空位的桌子只剩下楼梯处的一张玻璃桌,而这张桌子旁边坐的是苏正楠和他几个玩得比较好的朋友。
“苏悦铭,坐这里。”沾了苏正楠的光,苏悦铭和这群富家子弟相处得还不错,当他出现在楼道口,桌边一个正在说话的男生看到了他便抬手朝他打招呼。
苏悦铭尴尬地站在那里进退不得,他上到这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苏正楠一帮人习惯坐二楼,他平时也会跟着过去。
“苏悦铭,过来坐。”苏正楠听到叫声也抬起头来,像平日一样朝他招手,放佛前两天发生的一系列不愉快的事都是苏悦铭的幻觉。
苏悦铭又环顾四周看不到哪怕一张空位了,这才端着盘子走到苏正楠那桌坐下。
苏正楠转过头去和旁边的人吃饭,苏悦铭沉默地拿着勺子往嘴里送饭,周围嘻嘻哈哈的笑声漂浮在空中,和他毫不相干。
明明在一张桌子上坐着,明明不到一米的距离,可是两人之间却像隔了银河恒星,遥远无比。
“……你们知道吗,陆从君那个家伙正在追校花呢!天天堵在人家教室门口送玫瑰花,你们猜怎么着?”正吃着饭,一个人忽然压低声音开口。
“是吗?”桌上的人忽然来了兴致,追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发起话头的人噗嗤笑起来,“被校花扇了一个大耳光!哈哈哈哈!”
“噢哦——!”桌子上的人都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吴倩倩长得那么漂亮,家里是做艺术品,人家的品味可高了,陆从君被甩也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