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完这句话,冉青庄便收回目光,将左手按在地上,接着高高举起牛排刀,再是用力刺下。
耳边仿佛能听到利刃入肉的声音,我整个静止下来,眨了眨眼,下一秒猛地向前,疯了一样的挣扎,几乎都要挣脱束缚住我的双手。
那两个人见快压不住我,其中一人用膝盖抵住我的脊骨,用自身重量把我按趴在地上。
嘴上的手拿开了片刻,我趁此机会,极力抬起头,向冉青庄嘶吼:“别管我……我说了,别管我!你他妈听到没有!!”
成年男人百来斤的体重压在背上,使我呼吸都费力,吼了两句就跟没气了一样,再也发不出声音。
“冉青庄……你……”脑袋上落下一只手掌,强迫我的侧脸贴住地面,我喑哑地哽咽道,“别管我……”
身体,四肢,包括脑袋,除了眼睛,我再没有哪里能够移动。
面颊摩擦着冰冷的地面,升起火辣辣得疼,我转动眼珠,努力去够冉青庄。
他好像完全没听到我的声音,不回头,不回应,没有痛觉似的,将插进左手的刀再次拔出。
鲜血顺着指尖成串滴落,在手背和手心形成两个狰狞的血洞。
“聪明啊,选这种地方。”金辰屿抚掌赞道,“第二刀呢?”
冉青庄支起右腿,手起刀落,一刀横着贯穿腿腹。这次的伤口更深,也更疼痛,垂在身侧的左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没有休息多久,一口气拔出尖刀,整个人脱力往前栽倒下去。他勉强用手撑住,却半晌没法动弹。
金辰屿支着下巴,冷酷地催促:“第三刀。”
我睁大双眼,死死瞪着他,第一次如此后悔。
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之前我不杀了他?我应该杀了他的。用琴弦,绞住他的脖子,勒断他的气管。我应该杀了他的,用桌上的花瓶,用壁炉上的烛台,用我能找到的一切凶器……
我该杀了他的,我该杀了他的!
我从不知道自己能生出这样阴暗的一面,但那一瞬间,我的心中除了对金辰屿,对金家所有走狗的恨意,确实别无其他。
冉青庄缓了好一会儿才再动起来,这次的目标,是左腿。
第三刀眼看要落下,餐厅大门忽然被人重重推开,金夫人快步走进来,看到冉青庄惨状,立即道了声“阿弥陀佛”。
“阿屿,你这是做什么?”
金辰屿从地上站起身,皱眉道:“您怎么来了?”
兴许是见不惯如此血腥的场面,金夫人白着脸斥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非得动刀动枪的?”
“我都是按照规矩办事,您不了解这些,就别瞎参合了。”
金夫人看了眼冉青庄,一咬牙,使出杀手锏道:“他是冉铮的儿子,是你救命恩人的儿子,你欠他们家一条命,他犯了再大的错,你总要等你父亲回来定夺。你现在把他杀了,难不成想让别人说你父亲,说我们金家都是忘恩负义之辈?”
这话直击金辰屿痛点,却也叫他无可反驳。
思索片刻,他扫了眼冉青庄和我,大发慈悲道:“那就暂且留他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