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姜青姝压低声音,转身进去,“朕进去歇一会,不必紧张。”
姜青姝走近内室,掀开帘子,仔细瞧了一眼昏迷的君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大碍,才放心在一边坐下。
长夜漫漫。
风潇雨晦,月落乌啼,宫室灯火昼夜长燃,袅袅药香扑面而来,又热又闷。
赵玉珩失血过多又体质孱弱,昏迷至丑时转醒,双瞳微睁,只看到头顶暗沉沉的蒙尘。
他撑手坐起,掀开帘子,看到不远处伏在桌上的少女。
她的脑袋枕在臂弯里,满头乌发散开在肩背上。
一动不动。
似乎很不舒服。
赵玉珩面上忽明忽暗,目光如一层轻薄的雾,拢着女帝单薄的身形,久久不动,灯烛火光摇晃,不及他眸底泛起的光泽。
先前他意识昏沉,无力阻止,此刻一清醒过来,如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在帮他试毒。
他强忍着痛起身,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陛下啊。”
她真的喜欢他吗?
成婚数年,他们彼此都知道不靠近才是最好的,现在怎么忽然就喜欢了呢?
赵玉珩忍着痛,第一次把女帝如此紧紧地抱进怀里,真心实意的。她很瘦弱,此刻闭着眼睛靠着他的颈窝,散开的乌发满溢在他的臂弯间,和他散开的发缠绕在一起。
赵玉珩眸色渐黯,坚硬的手臂微微用力,把她打横抱到卧榻上去,给她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又低头咳得撕心裂肺。
凤宁宫宫令许屏正好进来,见状连忙倒了一杯水来,“殿下,润润嗓子吧。”赵玉珩接过,掩袖喝了一口,起身走到槅扇边望着外头,嗓音微冷:“谢安韫坐不住,果然难成大事。”
许屏说:“殿下真是料事如神。”
早在宫中闹刺客、樊聪包围凤宁宫时,赵玉珩就知道他们要对他下手了,樊聪不会保护他的安危,背后定是有人。
他索性让他们下手。
这刺杀,是针对他赵玉珩,但更是针对陛下,究其根本,不过是要彻底断了女帝身边赵家这条臂膀。
这些倒无所谓。
但是谢安韫太疯了,他差点害了女帝,甚至不顾这几日的殿试,对有些人来说,已经碰了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