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雨翠忍不住要踢他,才捏着嗓子正经了几分钟,又开始胡说。不过刘家宝说的也是实情,他家地方确实大。
“那,七巧你的意思呢?”潭雨翠决定还是先争取陈七巧的意见。
“我们都行,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就是要打扰着这位刘…刘家,刘管事了”。她吞吞吐吐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刘家宝。
“我不叫刘管事,我叫刘家宝,你以后叫我刘家宝或者家宝都行。”刘家宝不等潭雨翠开口,抢先把她挤到一旁去,一脸认真的对陈七巧说。
陈七巧跟着潭雨翠炒茶,也和刘家宝说过几句话,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性子,风一阵雨一阵的,所以便笑着点点头:“那,那就麻烦你了”。
刘家宝高兴的快要跳起来,过去接过孩子们的小书包,拉着他们就往家里跑,陈七巧反复和潭雨翠道过谢,也跟着去了。
胡同口就剩下郑志远,潭雨翠转身看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没了话,郑志远别开脸往四周光秃秃的墙上打量,就是不知道该说点啥。
“还往墙上看呢?今天我抢先一步翻墙进了红白理事堂,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了?”潭雨翠好奇的问他。
“我,我没有啊,我看今晚上的天挺好的,一块云彩也没有”。郑志远答的一本正经,站的身形笔直。
潭雨翠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天上黑咕隆咚的能看见啥?
郑志远清清嗓子,就那么看着她笑。
等她笑完,他才云淡风轻的说:“那,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
“走吧。”潭雨翠往主街方向抬抬下巴。
“那,再见”。郑志远一板一眼的朝她挥挥手,转身大步朝街上走,黑灯瞎火也走出一副玉树临风的派头。
潭雨翠看着他的背影笑,突然记起来今天忙活到半夜,也没跟人家客气两句,便朗声道:“今天谢谢啊,郑书记!”
郑志远被她喊的,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等重新站好才回过头,用平常的语调说:“以后还是叫我老郑吧”。
潭雨翠点点头,目送他走远,转身往自己家走,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打算找他说说借用山上的小学学校炒茶的事儿。
她掏出手机一看,都十二点多了,只能摇摇头,决定还是明天去村委会找他。
次日一早,潭雨翠到了奶奶家的时候,陈七巧和刘家宝都已经到了,一个忙着往锅边搬酸枣芽一个抱柴禾生火,都是干劲儿十足的样子。
“昨晚上住的还行?”潭雨翠问了一句陈七巧。
陈七巧放下手里的大筐子,拉潭雨翠到厨屋小声说:“潭经理,我昨晚上和金花婶子说好了,以后干脆就租她家的房子住。她家院子大,东边两间空屋以前是给老人住的,老人走了就一直空着,还有个朝街开的门,挺方便。以后我就能踏踏实实的跟着你炒茶挣钱,您别嫌弃我拖家带口的,我还是那句话,孩子们我能照顾好,工作也能干好,我吃的了苦!”
潭雨翠拍拍她的胳膊,让她放心。
“你不该担心这个,咱们这儿炒茶干活的大嫂婶子们,哪个都不容易,谁嫌弃谁?都是一家人。你放心,你女儿去镇上上学,我还能帮她找个伴儿坐校车一起来一起走。以后有啥困难就说出来,别一个人扛”。
陈七巧点点头,别过脸去擦完眼角,笑着出去干活了。
潭雨翠再想想之前看见她偷偷往兜里藏鸡蛋,还问自己要馒头的事儿,一切了然于心,想必那时也是她和孩子们过的最拮据的时候。
不过眼下都好了,事情原委已经清楚,潭雨翠早晨又拜托妈妈往黄土崖舅舅家去电话打听了一下,陈七巧的事儿属实,离婚也是最近的事儿。
又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潭雨翠被刘香青给请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