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怎么会忘?”潭雨翠像看傻子一样看他,目光渐渐的柔和下来,抬手揉揉他的眉心,贴心的提醒:“老郑,别皱眉,在家的时候神经不用崩的那么紧,放松一点没事…哎,你干嘛?”
她的话没说完,郑志远就开始对她使坏,扑腾的整个床都在晃。
“是你说的,让我放松嘛,这不就是在放松?”郑志远喘着粗气回应她。
潭雨翠笑骂了他两句,他便开始对着她发狠,用行动报复她。其实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舍得发狠的欺负她,愿意肆无忌惮的逆着他的意折腾她。在床上保留的这一部分强势,对于郑志远来说已经足够,他很满意也很享受。
次日一大早,郑志远便悄悄爬起来,去厨房做了早饭,又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简单吃了些东西,他换好衣服准备去上班了。
窗外的天色还未亮,但是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他现在在桃李镇任一把手,眼下的重中之重是抗疫,他丝毫不敢懈怠。
临出门前,他又悄悄推开卧室的门往里看了一眼,潭雨翠还在睡梦中,呼吸匀畅,他莫名感到心安。两人结婚后各自忙于事业,有时一周都见不上一面,但每次回来聚上一次,都会觉得如热恋时一般甜蜜。
郑志远蹑手蹑脚去门口换鞋,提公文包的时候发现比往常重了不少,低头看发现包带子上绑了一大盒东西,他愣了一下,俯身打开才发现盒子里装了很多kn95的口罩,还有大桶的医用酒精、一次性手套之类的用品。全是眼下最紧缺的物资。
郑志远的鼻子莫名发酸,知道是潭雨翠帮他准备的,她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关键的事情上,哪回也没少了对他的关心。看盒子里的这个量,肯定也有单位同事的份儿,她知道他不愿意在单位搞特殊,了解他的脾气。
娶了这么好的老婆,是自己一辈子的福气。郑志远吸吸鼻子,把眼泪咽回去,提着东西出了门。
他刚走一会儿,潭雨翠也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去窗边往下看了一眼,恰巧看见郑志远出单元楼的门,汽车的前灯闪了一下,他拉开车门上去,车打转向灯开走了。
其实他起床的时候,潭雨翠就知道,但她还是愿意躺在床上默默的听着他在外边蹑手蹑脚的忙,她知道两人聚少离多,每次回家,他都想为她做点什么。
车开走以后,潭雨翠去柜子里取出一只手饰盒,最底下有郑志远写给他的一封信,具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她无法考证。从过春节开始,县里的抗疫工作突然繁重起来,他任职的桃李镇是外出打工、出国劳务的大镇,人员流动复杂,他肩上的担子不轻。大年三十晚上年夜饭都没吃就回单位了。
他的信是手写的,大致就说了一些等以后有时间了陪她出去玩,希望有了孩子以后能一家三口踏青、郊游、放风筝之类的。信里的内容很温馨,但是读下来以后,潭雨翠又觉得很难受。他偷偷藏了信,说明他那边的工作形式很严峻,他心里没底,他对她对家庭有不能言说的留恋。
潭雨翠又默默看了一遍信,重新装回首饰盒塞进柜子里。她平时不爱戴这些首饰珠宝之类的,一年半载的才想起来看看,郑志远知道她的习惯,所以以为信放到里面会很隐秘,但还是被潭雨翠发现了。
独自在桌边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洗刷,吃光他用心准备的早饭,等天亮起来才给秘书打电话。
“还能买到医用物资吗?”她平静的问。
“能倒是能,”秘书有些犯难,吞吞吐吐的说:“就是价格高,现在到处都紧缺”。
潭雨翠松了口气,接着说:“能买到就行,价格的事儿先不考虑,再采购两批回来,除了给咱们厂的员工发放以外,以沃青的名义给咱们张庄镇政府单位还有隔壁的桃李镇政府各自捐赠一批”。
安排过采购的事情以后,潭雨翠收拾了桌子和床铺,换好衣服开车回刘家峪。
忙到晚上,她给郑志远发了条微信【老郑,以后不管有多忙,晚上都互相报个平安好吗?】
他很快会过来【好,我今天平安,老婆你呢?】
潭雨翠回【我也平安,我今天住在刘家峪。】
郑志远【我今天也住单位,老婆不要担心我,晚安。】
第二天,两人依旧互相报了平安,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直到第65天,潭雨翠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