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拿过手机翻看村里的微信群,看看大家今天都聊了啥,翻着翻着就翻到了她给郑志远拍的那张花脸照片,潭雨翠忍不住把照片点开仔细端详,照片上的人看起来真是傻憨傻憨的,可现实中呢,这人真是贼精贼精的心眼子包。
潭雨翠丢掉手机,忍不住捶了几拳被子,暗自嘟囔:他要是识趣,明天最好别往我跟前凑!
姐夫
郑志远当然是个识趣儿的人,知道自己突然表白以后,需要给潭雨翠留下一点消化的时间。所以他只在中午的时候去后山的‘沃青食谱’食堂吃了顿饭,而且只是很偶然的又在食堂门口和潭雨翠打了个照面儿。
“潭经理,郑书记说要往咱食堂交饭钱,我说不用收,以后只管来吃就行,一顿饭咱还能管不起?可他非要交不可”。管食堂的婶子把钱递到潭雨翠面前,一脸为难的说。
潭雨翠本来是想装作没看见郑志远的,被婶子这么叫住,她又不得不停下脚走回来,看看婶子手里的钱,又没好气儿的看了看钱的主人,朗声对婶子道:“给钱就收着,哪有白吃人家饭的道理?一顿按20块的标准,一分都不许少!”
婶子听的睁大了双眼,啥饭能一顿要20块?20块钱能去集上拉半车白菜回来,够全厂人吃一整天的。可既然潭经理发话了,她也只能支支吾吾的点头,又一脸歉意的对郑志远笑笑。
“郑书记,早知道我就不去问潭经理了,你一个人才能吃几口饭?每天单独给你留一份儿就是了。”潭雨翠走后,婶子小声的说,又多给他盛了两勺红烧肉,这才把餐盘递给他。
可郑志远没觉得自己吃亏,潭雨翠的话没说错,哪有白吃人家饭的道理?而且做饭的婶子手艺确实不错,比他煮的面条好吃多了。
更何况,交了饭钱,他每天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沃青吃饭,也就意味着能天天见到潭雨翠。他觉得潭雨翠应允自己来食堂吃饭,也就是应允他来见她,这可是个好兆头。
转过天是星期六,郑志远不用去村委会坐班,早上起来以后洗头刮脸,又找出干净的衣服换上,把自己收拾妥帖,拿上昨天下了班专门去镇上买回来的白酒、水果和小零食,径直去了潭家。
潭计文也在家,穿着干净的新衣服,应该是刚理过发,潭家院子里的水泥地还微微潮湿,肯定专门冲洗打扫过的。
潭雨林笑嘻嘻的从屋里出来迎他,看见他手里提的东西,说他太客气,来家里吃顿饭而已。
潭雨翠围着围裙进了厨屋,看见他后哼了一声,没往外赶也没说欢迎,郑志远照样笑脸上去主动和她打过招呼,然后进屋和潭家父母说话。
“小郑不用这么客气,”黄金凤招呼他坐下,又给他倒了茶,一旁的潭计文明显有些局促,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看着想坐下又不想坐,最后和郑志远打了声招呼,去院子里了。
“你潭叔就这样,看见干部就紧张,不知道该说啥。”黄金凤小声的打圆场,而后又指指潭雨林,说:“今天主要是定一下雨林和香青的事,算上翠翠,你们四个都是年轻人,聚一起也有共同话题。我跟你潭叔看着你们这些优秀的年轻人坐一块,也高兴。当然翠翠心里肯定也高兴的,她就是嘴硬…”。
黄金凤正小声说着,潭雨翠站门口喊她,“妈!菜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儿还要包饺子?”
“当然!”黄金凤直起身往外走,念叨着:“面都和好了,馅儿也老早调好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咋能不包饺子?人香青第一次正式来家里,人家小郑也是…”。
潭雨翠撇撇嘴白了郑志远一眼,说:“这些菜好几天前就照着香青的口味准备好了,跟他有啥关系?吃饭的不干活,干活的不吃饭,进门儿就往椅子上坐,来的比香青都早”。
黄金凤瞪了她一眼让她闭嘴,转身去厨屋包饺子去了,潭雨翠顺道把挨的那一眼瞪给了郑志远。
郑志远忙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出堂屋要去厨屋帮忙烧火,刚进门就被黄金凤请了出来,“没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有翠翠帮我就行,你去屋里喝茶,去屋里喝茶”。
郑志远只好从厨屋里出来,正不知所错呢,潭计文背着手低着头溜达到他面前,郑志远板板正正叫了声叔。
潭计文慌忙点头,深沉了片刻,问:“郑书记高考那年考了多少分?能在你们那个地方排第三不?”
郑志远明白他这样问的意图,忙实话实说:“我没那么好的成绩,我那年在我们县市连前一百都没进。学习这方面我比潭雨翠是差了一大截”。
潭计文听后,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背着手把腰杆儿挺的更直,点点头说:“那,那你是差了点意思,差了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