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志远和刘家宝歪着头看了几秒钟,刘家宝说:“我想了个即洋气又好记的名字:沃家得”。
潭雨翠白了他一眼:“沃家得,谐音不就是我家的?小心思都在字面儿上了,不行!”
郑志远皱皱眉,问:“那改个字,沃佳得怎么样,肥沃的土地上得到的佳品?”
潭雨翠听后还是摇头:“这名字看着像个外国名,是不是有个外国车叫沃尔沃?”
郑志远眼里全是笑意,问:“那你有什么好想法?”
潭雨翠把桌上最底下一张纸拿出来,从边角里找到两个字:沃青。
“肥沃的土地上长出的青色嫩苗,纯绿色无污染,就叫沃青!”
“姐,你不会是喝多了吧?就咱刘家峪的山岭地,种啥庄稼都不高产,全是风化的麻骨石,你管这样的地叫肥沃?”
郑志远听后也眨眨眼,好奇的看向她。
“肥沃,是相对而言的!”潭雨翠拉过屋里仅有的一张椅子自顾自坐下,拿过一张空白纸写下‘沃青’两个大字,认真的说:“啥叫肥沃?我的理解是,最适合植物生长的土壤环境才叫肥沃,养分过多只会引起肥害,庄稼被烧苗同样长不起来,无法结出丰硕的果实。这就好比一个孩子在长身体,你只给他大鱼大肉的使劲儿吃,以为他会长高长壮,而最后他只长成了个不健康的小胖子。”
潭雨翠指指门外的山,继续说:“咱们刘家峪山坡坡上的地是比不上人家平原地区的土壤肥沃,可咱们这种地质还就适合长酸枣树,一年一年一茬一茬生生不息。最近几年,因为酸枣仁能治失眠,价格也跟着涨了上去,不少人动了人工养殖酸枣树的念头,结果大批量移植到平原地栽培后发现,品质比野生的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就好比野生人参和养殖人参的差别。咱这地里种出的花生、地瓜、小枣、辣椒、芝麻都比平原地区的香,咱的产量是没人家好,可品质比他们高出来一大截。所以甭管什么地,只要用的好,那就是肥沃的土地,穷山也能变成金山!”
郑志远听后沉思片刻,点点头:“你这个说法,也有道理”。
“我还设计了几个logo,你也帮忙看看?”潭雨翠信心满满的把自己画的几张稿子递过去,结果直接把郑志远给看沉默了。
“这…真是你画的?”郑志远表情复杂的问。
“啊,是,画的太好了吗?”潭雨翠兴奋的看着他。
郑志远憋笑憋的五官都快挤一块了,可看看潭雨翠,又不敢说实话,最后勉强点点头:“我还以为自己看到了盗版的山海经”。
活宝
郑志远刚品评完潭雨翠的画,刘家宝也探过头来瞧,指着其中一幅问:“这个两条蛇缠一块又长了个猩猩脸的是什么意思?”
“你眼睛有毛病?那明明是一个人长了两条大长腿,什么猩猩脸,人家明明长了一头浓密的黑长发…”。
“你不会是照着镜子画的自己吧?”刘家宝嘴欠的问。
郑志远也一本正经的看向潭雨翠:“搞了半天,这是幅写实画”。
潭雨翠直接要掀桌子打人了,就没见过这么没有艺术细胞的人,半点都没看懂她花了一星期的劳动成果。
又闹了几句,郑志远拦住潭雨翠,平静的说:“logo的事儿,我请个老师来试试,你把具体的要求和想法写下来,下周我拿给你看看,到时候商量一下再定夺”。
“你还认识艺术圈儿的人?”潭雨翠好奇的问。
郑志远抬起头沉思片刻,点点头:“一位故人”。
周六一大早,郑志远就开车来到隔壁陵澜县,在一座颇有年代感的二层青砖小楼前停好车,小楼正中间大门上方挂着黑色鎏金匾:祥宝斋。东侧墙上还挂着两个木质牌:齐城市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技艺传承人。
郑志远拎上潭雨翠给的酸枣芽、糊粮食茶礼盒下车,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轻快的进了门。
“刘叔,早啊!”郑志远跟站在柜台里面的中年男人打招呼。
中年男人正在低着头玩斗地主,敷衍的嗯了一声。
“刘叔,于老师和温姨在家吗?”郑志远好脾气的站在一旁,等他玩完一局,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