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少年的唇瓣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语也在这个时候让她的心跳后知后觉的如同擂鼓一般响起。
“怎么了?看起来小悠依的那边,也在昨天发生过相当有趣的事情呢?”五条悟垂着眼看着她,表情如同一只狡黠的猫,少年的半截身体都弯腰俯身下来,且微微垂着眼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银白色的睫毛纤长,像是挂上了冰霜和细雪,恰到好处的敛住了蔚蓝色星空一般的眸色:“因为你的脸,看起来完全已经红透了的样子啊。”
“……”悠依将自己的下半张脸全部埋进了被子里,她的脸颊很烫,小声回答道:“可能是因为……因为被子太厚了,热出来的。”
“欸?这样么?我还以为小悠依愿意在现在,将自己身边昨日发生的有趣的一切全部细致入微的和我说一遍呢?”五条悟抬手托腮,当真表现出一副遗憾的神色:“我猜似乎是包括了魈上仙,还有你的大炮弟弟吧?”
悠依没憋住:“……大炮弟弟是什么啦。”
“噗,只是一个顺从大炮君的称谓吧,毕竟他曾经那么亲昵的喊你悠依姐姐。”五条悟抬起头,他压低嗓音,用宛如大提琴的低音阶的沙哑声调,一字一顿的轻声喊了一句:“呐,悠。依。姐。姐。”
悠依只觉得她打了个哆嗦,下一秒,一股寒战从脖颈蔓延到全身。
她鼓着嘴巴,有些不悦的望着突然之间用自己从未有过的称呼自己的五条悟:“我知道了。”
五条悟:“嗯?”
“你一定是毒蘑菇的药效还没过。”悠依一脸羁定道:“去医院看看吧。”
否则就不会和喝了假酒一样的称呼她为悠依姐姐了。
五条悟:“……”
眼见自己的这个称呼似乎起了反作用,面前的少年显得一脸挫败的模样,随后他又看着面前的少女眨巴眨巴璀璨的眼眸,她望着他,一脸真切的询问道:“所以,昨天……那个样子,悟你的身体真的没关系么?”
“毕竟你可是尝试了用脸吃饭,抱着杰的咒灵大声抽泣,在屋子里尝试了十秒钟一千次的反复横跳,甚至与一只三级咒灵承诺长相厮守等……”
“喂喂喂喂。”五条悟抬手揉太阳穴:“谁要承诺和咒灵长相厮守了啊。”
他不禁有些汗颜,说实话他中毒以后的记忆剩的还是挺多的,甚至还是醒的最快的那个,否则也不会有人能及时将咒灵操控已经变的有那么点失控的杰叫醒了。
可是五条悟原以为……他应该是唯一的成功记下了所有人的黑历史的那个最后赢家,且自己发癫的模样不会被任何人记住……但是眼见面前的少女说的振振有词的描摹他黑历史的模样,他心里怎么那么没底呢。
正在他准备与悠依继续展开博弈时,他已经及时的展开了后脑勺的无下限,且侧过身,缓缓用食指与中指并拢,夹住了已经咻的一下飞到自己后脖颈部位的那把菜刀。
五条悟:“……”
是想谋杀吧?哦不,这是明杀啊。
伏黑甚尔气势汹汹的保持着投掷出菜刀的姿势:“我数三个数,从悠依她的房间里爬开。”
“这是什么魔鬼家长的恐怖妹控行为啊,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不会为了妹妹而与世界为敌吧?”
甚尔喊了一声一,抬手抄起游云就冲了上去。
五条悟大喊一声靠,他赶紧连躲带闪的躲开这确实有些够呛的攻击,嘴里一边揶揄着“啊嘞嘞真没办法啊”,一边被动的闪现到了房间门口。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异性都别想沾染悠依的房间。”天与暴君放下了一句狠话。
“哦?是这样的吗?”五条悟双手环胸,笑的意味深长:“那么这样看来,似乎悠依她在提瓦特大陆的那些朋友早就已经破除了禁忌呢?”
甚尔眉头抽搐,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不可以和她独处一室!”
五条悟闻言作势要将脚抬回去:“那既然甚尔大哥你现在已经在里面了,我们就并不算是独处一室……”
他瞥见甚尔手中抬的愈来愈高的游云以后,又默默的将脚收了回去。
啧啧啧,好吧好吧,天与暴君的规矩就是规矩。
甚尔啧了一声:“你除外。”
“哈?我抗议!这是彻彻底底的暴政吧啊喂!”
五条悟还在那边照常与伏黑甚尔嗷嗷乱叫着,立于咒术界顶端的神子与天与暴君,大概做梦都不会想象到他们会有如今的这般相处模式。
而悠依……
悠依缓缓的缩回被褥里——昨日对力量的投掷也已经让她明白了这具躯体的极限,她的力量暂时只能维持住呼唤出三神外加三国左右的同伴,其中包括仙人,再加上一位降临者空的话,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彻底昏过去。
唔,也不排除是空一来临此世,身为降临者的含金量比较高,就物理意义上彻底隔绝了她想从提瓦特继续往外掏人的念头。
她现在的身体虚浮的根本没有力量,像是面条一般瘫软的厉害。
她已经做好准备在休养好之前以后就去与大家赔罪的准备,无论如何她昨日的举动都实在是太让人想不到且冒犯了一点,可是在此之前……
悠依看了看自己的枕头左边静静的躺着的小人偶——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以惊奇者版本的人偶少年为模板制造出的人偶,而她的枕头右边,则是能够驱散梦魇的仙家香囊,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几乎一眼就能辨认出赠予者到底是谁。
悠依没有去触碰到小小的人偶,也没有去管身侧的香囊,疲倦侵袭了大脑,她有些困倦的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