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真的是,乐开花了。做梦都会笑醒的那种。片刻之后,她体会到这人故意尖酸刻薄对她的目的,清屿蓝几不可察地敛了嘴角。她微微颔首,双眸微眯,毫不避讳地将那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越看眉头拧得越紧。这样一副装扮,哪里是来见长辈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她稍稍后退几步,与他拉开些距离。只因她实在是受不了他身上浓烈刺鼻的香水味。再看看他的一副装扮:锡纸烫还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都快提溜到肩膀的耳坠子,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深v的内搭,西装外套上的大红花,紧身破洞的黑色牛仔裤,豆豆鞋,刺鼻的香水味……就差整俩大花臂了!这让人上头的装扮,清屿蓝是越看,越绝望。看完他的“装备”,清屿蓝脑海里闪过一个年代很遥远的词汇——非主流。知道他肯定是故意这么穿的,清屿蓝就来了小脾气,忍不住想噎一噎他:“你是混娱乐圈的么?”这样一副装扮,一般人的气质还真是不敢随随便便穿出门。不过她得默默地说一句,若是仔细看上那么一看,这么极品的装扮,他穿着,也还真不赖。全赖了那张脸和完美的身段。想了想爷爷在车上跟她说的,他是星河传媒公司的负责人,多多少少也是和娱乐圈有些关系的。03庭院外的路灯泛着橘黄色的光,他刚好站在光束的位置,柔和的灯光笼罩在他身上,仿佛他的整个人都度了一层光。清屿蓝突然觉得耳边痒痒的,好像有神明趴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道:“他携满天星河而来,我送他来与你相见,让你看看藏在你心底的那缕光。”晚风清凉,月光温柔,微风浮动,空气中流淌着桂花香。他的五官,在夜色斑斓的光线照得晦暗不明,却也越发与清屿蓝脑海里的印象重逢,看得清屿蓝整个人都心思柔软起来,完全没有了对这人的抵触感,甚至能够恨不得失了矜持,立马上前拥住他。“我好看成这样了么?”何峙昂本来就对自己的颜值挺自信的,被清屿蓝这么一说,心底直呼把自己特意打扮的这么“潮流”真是明智的行为。他都穿得这么二百五了,她还能觉得他这人是混娱乐圈的?他要是正常装扮,不得把她迷得神魂颠倒?清屿蓝没想到他会接这么一句,属实有点猝不及防,差点没忍住笑意。她抿了抿唇角,故作嫌弃地又将他重新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终落到他胸前的大红花上。她眉头微拧,装模作样地踌躇开口:“你误会了,我是想说,你怎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么一词来,终究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看到何峙昂的表情,清屿蓝赶紧收敛笑容,顿了顿,“啧”了声,惋惜道:“按我这专业角度分析,您这装扮上还真是差点儿意思,锡纸烫——不够渣;头发颜色——不够炫;耳坠子——不够坠;金链子——不够‘斤’,深v——不够v;红花——不够花;裤子——不够紧;洞——不够破;豆豆鞋——没有豆豆。还有你这脖子上怎么着得整条小龙盘旋着才差不多,临时文身来不及的话,你用贴画贴也得贴一个呀。啧,差劲,不够意思——”清屿蓝双手抱臂,一手托着下巴像造型师一样打量着他,边分析边摇头。何峙昂一时被噎的目瞪口呆的,这是人说的话?这是人干的事?这么长篇大论的分析下来都不带打草稿卡壳的,她是说相声的吧?清屿蓝看见他又红又绿的表情瞬间后悔了,嘴快一时爽,追夫火葬场。嗐——多大点儿事呀!何峙昂眉头紧锁,双手下意识握拳,一脸的不可置信,说他花枝招展?这不是间接在骂他“娘们”么?这简直是在侮辱他的人格!还有什么纹身贴画的,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跟她一样?幼稚!不过,词到用时方恨少!他嘴唇动了动,一句骚话也讲不出来。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震惊了,哑口无言。看到他的锡纸烫,她低头瞥了眼自己新鲜的大波浪的长发,不期然想起一句话来。渣男——锡纸烫。渣女——大波浪。新鲜的锡纸烫配新鲜的大波浪——般配。“你这是什么鬼样子?!”一声怒吼从屋门的方向传来,随即“传”过来的还有一根拐杖,精准无误地砸向何峙昂的背部。原本何峙昂迟到了,何老爷子已经很生气了,再看他现在一副装扮,何老爷子恨得咬牙切齿地,恨不得把他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