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以前还真不了解贡县岳家的这些脏臭手段。她不由得想起了街头那个卖豆花的小婶子,她的夫君不也是死在盐井事故中的吗?
如此说来,这盐井坍塌并非天灾,而是人祸了!
成天复叹了口气:“太子也是心忧着国库空虚之患,岳魁妻族祖上和先帝颇有些渊源,得了这一脉相承的开凿盐井的肥差,却不断腐蚀官员,变得叶大根深。如果贡县不来一场大清洗,那么长此以往,必要酿成国祸,到时候殿下初登基,根基不稳,岂不是要被有心人利用,颠覆朝纲?”
知晚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是太子派来的利刃,划破贡县的黑幕,也是大西王朝的定海神针,解决国库空虚的隐患……只是你这根神针形单影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看现在岳家在贡县一手遮天,他上面的大罗神仙似乎也不少,接下来该如何破局?”
成天复低头看着她:“如何破局也用不着你,你且说说,你跟那个荣夫人说什么你是我的‘搅家’?你又想干嘛?”
知晚歪着头看着他道:“你都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道理,在岳魁面前装成庸碌不堪的样子,那我自然也得在岳家的女眷面前露露怯啊。另外若是将来真跟岳家闹个鱼死网破,说不定她们会高抬贵手,放过我这无足轻重的弱女子呢!”
成天复紧了一勒她的腰:“我就这么没用?能让你落得如此地步?”
知晚笑着推开他:“总之那个荣夫人想借着我探探你的虚实,送上门来的若不用一用岂不可惜?”
就像知晚说的那样,那位荣夫人没隔太久,便亲自寻上门来了,这一入院子就开始咋舌:“我的天啊,成大人好歹是一县之长,堂堂的父母官怎么还住得不如乡间的财主?哎呦喂……”
荣夫人光顾着四处张望,没有顾及脚下,结果三十两银子一双的蜀锦绣鞋正好踩在了鸡粪上。
知晚连忙招呼人拿黄草纸给荣夫人擦鞋,满含歉意道:“我家大人虽然京城里也有恒产,奈何要奉养母亲贴补妹妹,所以他自己过日子也得收着些,毕竟将来还要娶夫人,养的这些鸡,也是贴补些蛋肉钱……让夫人您见笑了。”
荣夫人同情地看着她道:“既然你知道成大人以后要娶妻,可得多想想自己,你这么年轻漂亮,若是能帮衬大人成就一番家业,大人才会更加看重你离不开你。”
知晚听了眼睛一亮,问道:“敢问我要如何帮衬大人啊”
荣夫人微微一笑:“贡县遍地的盐井,盐商多如地上的蚂蚁,只要你能劝你家大人顺应些贡县的民情,多与盐商走动,自然有懂眼色的,敲你这府宅子的后门。也许用不了几日,你家大人就能换上大宅子了。”
听完了她的话,只见这娇俏的京城美人脸色一变:“这……这不是贪赃?若是被上司知道是要掉头的!”
荣夫人觉得这小妇人不光没见识,胆子也小了些,便继续指点道:“这贡县离着京城庙堂千山万水,又不是六部那等被人紧盯着的官署要地。你家大人看着就是个脑筋聪明的,只要你能说动你家大人,具体该怎么做才不显山露水,他心里有数……今日我来,是先给娘子你送些花销,你也好手头宽裕些,买些称心的布匹衣服,我们这的蜀锦久负盛名,可因为一向是御供,一般人也寻不到几匹。哪天我领你去蜀锦绣房,你可以先选秀样,让绣娘给你专门绣出些衫子来穿。”
说着,荣娘推了个小木匣子到了知晚的面前。
知晚原以为这里面无非是些金锭银锭一类的,打开看时,才发现里面是厚厚的一摞银票子,每一张都是一百两的面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