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学会保护你自己啊。
于是沢田纲吉狠下了心。
带他上名利场,带他去睁眼看这黑暗,血腥,充斥着弱小人民哭泣,哀嚎的地狱。
你可以不必主动诉诸于暴力。
但你必须能够忍耐下这所有伤害。
因为我很快,很快,就不能……
沢田纲吉摸上自己的心脏。
那里传来隐隐的钝痛。
沢田纲吉是从蓝波已逝去的父母和祖父身上学会这个道理的。
父母为子女,计之深远。
他们低下头颅弯下脊梁甚至屈起双膝跪在地上,是为了孩子。
至少能平安长大。
已无法奢求更多。
蓝波,你知道吗?你爷爷为什么会选择我,和我这样一个不被人看好的废物成为忘年交?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正眼看你,依赖你,离不开你。
也因为我们都会忍,因为我们都是做长辈的。
可你告诉我,我毕竟不是你真正的长辈。
你看,沢田纲吉,总是那么的,那么的不合时宜。
在错的时间,对错的人,做错的事。
还要说错的话。
“从今往后……蓝波。”他突兀地打断了蓝波未出口的倾诉,“从今往后,我管不了你了。你已经长大了。我在你这个岁数,差不多也开始接手一个家族,该教你的我也教你了。蓝波,你为我工作,我不会亏待你,我给你留了东西,带着那些东西离开彭格列,去投奔白兰吧,你祖父会理解你的,密鲁菲奥雷缺乏一个能够与伽玛抗衡的雷守。哪怕是假六弔花,也去做吧,我给你留下的东西,不管以后密鲁菲奥雷还是彭格列哪方赢了,都可以保住你。
小波维诺。我和你祖父的约定已经结束了,你走吧。”
蓝波瞪大了眼睛。
祖父和彭格列的约定,结束的条件,是其中一方的离世。
蓝波一直觉得那是彭格列用来敦促祖父多活几年,从来没有想过…
不,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吗?
和笨蛋章鱼头那个相似的,又全然不同的约定。
泪水在翠绿色的眼瞳里闪烁。他嚅嗫着嘴唇,想要对眼前这个人撒娇,耍赖,求他不要抛弃自己。
可他已经没有立场和身份哇哇大哭了。
在看过另一个世纪的自己之后,他不恨吗?不后悔吗?不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