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可能回来告诉他这一切。这都是吞掉了邪神神格之后的洛克希告诉他的,被扔进虚无境之中的灵魂已经没有了活的可能,即便是洛克希想要将他们放出来,回到现实世界的他们也不过是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活死人。所以在这里,唯有生的希望绝不可以扔掉。“洛克希也一样吗?”迪克抿唇,有些好奇的开口询问,他也不知道如果把自己换做是洛克希的话,是不是可以在永无止境的死亡之中依旧保持希望。“……我们都一样。”里昂停顿了下,稍稍挪开了视线,“至少我们都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孤独才是毁掉一个人最后的武器,当他们可以抱团取暖、当他们苦中作乐的在篝火边开庆祝晚会的时候,那种被死亡追赶的瞬间似乎可以离他们远远的。洛克希或许是其中最勇敢的前几名,虽然能够吞掉邪神神格的人只有她一个,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直面永恒的黑暗,有的时候里昂甚至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接过重担的是他自己,他真的能扛住耳边的细语呢喃、真的能够在见证了亲朋好友的生老病死之后,孤身一人回到黑暗之中吗?“但洛克希总是最勇敢的那个。”他微笑着开口,忽然想起了自己在阴暗潮湿的树林小路之中第一次见到洛克希的时候,满脸茫然的黑发少女精致的眉眼中带着对未知的好奇以及满身的活力,砰的一声落在他们所有人的面前。没有人知道未来的她会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将他们从这个鬼地方给弄出去。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落在眼前的正是希望。“对了,我有一件事想问,那个鬼面杀手……”恰好大家都在篝火边上,迪克终于抛出了自己多日来的疑问,“他的处刑就是在人流干血之前给人拍张照片吗?”说真的,他觉得很变态。变态程度跟那个叫河知云[1]的韩国偶像歌手不相上下,那家伙的处刑居然是把人当标靶一样发射飞镖,最后扔出自己一张签名照,钉在人的尸体上头。真的变态!里昂的面孔在听闻这个问题之后瞬间扭曲了一下,他扯着嘴角,看上去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最终挣扎了一番之后,还是小声的开口了,象是怕被什么脏东西听见一样。“那不是他的处刑……他没对洛克希用过处刑动作。”“啊?”“洛克希第一次见到这家伙的时候,他伪装成新的逃生者,还蹲在一旁陪着洛克希一起修机,把人耍了一通之后就把她砍倒了,然后因为洛克希在先前的对话中说自己超讨厌被挂上钩子,所以之后次次都让她流干了血,也不挂钩子也不处。”“……那确实是无与伦比的变态。”迪克眯起眼睛,在多米诺面具后头的双眼隐隐的燃起了怒火。这家伙什么问题?这比那个河知云更变态了吧?
在我把一个身上有一堆药水罐、天天喝药的家伙跟另一个半脸人扔进身体里一周之后,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拉拽力,就好像是有一根钩子硬生生抓住了我的腹部,旋转着将我拉扯进入脚下的黑暗之中。这么说或许不太对劲,因为我本身就是这坨黑暗中的一切,我在黑暗里无所不在,所以要怎么样把我扯进脚下黑暗这件事我也感到很疑惑,但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我被拉进了我自己。强烈的、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的失重感侵袭着我的全身,我睁开眼睛,惊讶的发现我此刻已经凝结出了实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去,就好像我真的符合物理规则一样。我可是邪神!但我身为邪神的时间总共也就不到三个月,而我身为普通、平常又可爱娇弱的女孩子可是有整整十八年的时光!因此我下意识的尖叫出声,感觉自己的声音就像是拉长的警报器,随着坠|落的高度猛然传出去很远。“呼!”我砸过一片云层,那似乎是一瞬间的感觉,我伸出手,感觉自己的指尖似乎正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更像是各种神话故事之中描述神明的光晕,难道我死了一次,还把自己从邪神整成正常神明了?不对,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我意识到这点的一瞬间,我感受到周遭所有的黑暗都在朝着我的身体之中蜂涌而来,但意外的是,这一次再也没有恼人的嗡嗡声,没有永不停歇的低语,没有令人感到痛苦的散碎记忆。黑暗能量朝着我的体内汹涌的灌入,但我却还是我自己。我还在坠|落,黑色的雾气朝着我的身体涌入,如果从远处看,我可能会很象什么扫地机,把所有的黑雾都给席卷一空,天空之中再也不是灰蒙蒙的一片了,光芒落在我的身上,温暖到甚至有点晒人的程度。“……洛……克希!洛克希!”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下方传了过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掉落了多久,但显而易见终于要望见这条坠|落之路的尽头了,我不知道普通人从高空掉落的时候究竟能不能看清下方的一切,但我不是普通人,而我那属于神的双眼在这一瞬间将下方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暗夜骑士沉默的像是灯塔一般,站在那里犹如避风港湾,似乎不管我什么时候回头都可以看见回家的道路。蓝色的翅翼优雅的舒卷过手臂两侧,布鲁德海文的守护者正在一蹦一跳的原地转悠,伸出手来挥舞着深怕我看不见他。红色的头罩在这一瞬间显得特别显眼,哥谭地下教父──扑哧,如果杰森知道我这么说他一定会揍我──双手抱胸,根据脑袋的角度应该是在抬头看向我的方向。红色的罗宾鸟单手捧着厚厚的手稿,自从认识他之后就从未消褪的满身疲惫似乎已经被抹去,他甚至跟着迪克一起小幅度的挥了挥手。与我血脉相连的亲生弟弟已经换掉了那身曾经的撞色战衣,没能看见他穿着色彩斑斓的衣服在哥谭的夜空揍人一直是我的遗憾之一,但此刻的他似乎比起我回家那会又高了不少,这孩子继续长下去真的不会变成巨人吗?纽约人民的好邻居在地面上似乎手足无措的样子,跟着我大哥一起原地转着圈圈,我几乎都能听见他在慌乱的喊着“怎么办怎么办,洛克希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了。”这样的话。金色的短发映入眼帘,他似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从曾经的浣熊市警察制服变成了褐色的夹克,看上去甚至有点沧桑了,唯有那张永恒不变的笑容时刻提醒着我,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就是我永远可以信任的家伙。“……里昂。”我低声喊道,黑色的雾气在我身上凝结成厚重的实体,下一秒,我